十六岁时,江川哥在她的书包里发现了她和男同学传的纸条,那是姜蜜第一次见他那么生气。
十八岁这年,在医院的病房里,姜蜜在数不清的回忆里,在那些过去被她忽略的细节里,在江川哥形容不清的注视里,感到心碎。
“我不知道我竟然不知道我江川哥”
江川哥的手轻轻抚在姜蜜脸颊上,擦去她的眼泪,他皱眉轻声道:“别哭,蜜蜜别哭。”
“我好难过,江川哥我真的好难过”
“不要哭,蜜蜜。”江川哥再次温柔地对她笑,像从小到大教她无数的事情那样,他教她,“没人值得你这么难过,蜜蜜,我也不行。”
之后的一周,姜蜜在学校和医院之间两头跑,她没有一刻闲着,或者说,她是不敢让自己闲着。
阿演哥、阿炎哥和文远哥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姜蜜每次看见他们,都觉得触目惊心。
他们顶着一身的伤,还要一直来医院看江川哥,可是每次他们三个一来,江川哥就又会特别生气,病房里的气氛像是冷库一样。
姜蜜让他们别再来医院了。
阿演哥垂眸看着地上,低声说:“我知道了,你先照顾他吧,等他好了,我们再说。”
再说什么呢?
姜蜜不敢问,也不敢再想。
阿炎哥嘴角青紫了,左脸到现在还没消肿,委屈道:“那你有空的时候,记得回我消息。”
姜蜜不管他们说什么,一律先应着,终于把人安抚走了。
唯独文远哥,他一如既往地来医院,却从不进病房,就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坐着,膝盖上放着电脑。
姜蜜赶他他只说:“我不是来看江川的,我等着陪你回学校,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姜蜜无可奈何。
周五的傍晚,姜蜜和文远哥从医院回来,沿着一条幽静的小路往寝室楼走。
“你们这几天还好吗?”姜蜜有点艰难地问。
文远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嗯?”姜蜜疑惑地抬头看他。
“那天之后阿演就搬去公寓住了,我们现在大三下学期了,课不是很多,他又受伤了,好像很少来学校了,阿炎之前签了经济公司,现在也搬去公司宿舍了。”
姜蜜盯着脚底下的树影,半晌,轻轻地“哦”了一声。
姜蜜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她什么都没想。
半天姜蜜才回神,看着文远哥还带着淤青的脸,抱歉道:“对不起,文远哥这件事本来跟你没关系的,他们自己打架就算了,竟然还误伤到你。”
“你以为我是怎么受伤的?”文远哥低头看她。
“不是拉架的时候被他们误伤的吗?”姜蜜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文远哥低头轻笑了一声,叹息道:“我第一次觉得这顿打挨得冤。”
“可能是我太失败了吧,”文远哥无奈地笑了笑,温和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竟然到现在都没能让你知道,我早就喜欢你,蜜蜜,比陈演和何炎更早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