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的脚步声渐渐走靠近,两人静下来,下方的铁片打开,一碟饭菜扔了进来,外头送饭那人喝道:“吃饭时间到了!”
林孝轩能隐约听到四周传来的呻吟声和狼吞虎咽的啃食声,这里究竟关了多少人?
见那人走了,马易才道:“林兄弟,这些食物虽不怎么好味,但若你不吃,你就没有体力去逃出去。”
林孝轩拿起碟,里头是别人吃剩的杂菜和饭,回想起在泉阳镇的日子,那时候只有白米粥水可食,这碟里的食物算是不错了;林孝轩手拿起饭送入口里,带点酸味的饭菜在他口中咀嚼,泪水不自觉地滑落脸颊…
林孝轩哭,并非因为饭菜难以下咽,饭菜的味道让他忆起过去,忆起那些年来,泉阳镇内三餐没有温饱的日子。
第二十八章 炼化活人丹
林孝轩想走,这下也走不了了。
他不能抛下马易,自己一人逃出,万一他赶不及回来救马易,他会愧疚一生;他没告诉马易自己晓得开锁,深怕马易赶他走,甚至再次以身体替他开路,这次他说什么都不能让马易犯险。
正当他思索着逃脱的方法,一阵香味嗅入鼻,林孝轩忽然感到很睏,眼皮往下沉,他趴倒在地上,迅速陷入沉睡中。
“碰!”铁门推开的声音唤醒沉睡的林孝轩。
狡诈的老人吩咐着手下推入一车的药物,命令他们给孝轩喂上,他嘿嘿笑地望着手下按住孝轩,不断地把粉末,丹药等不同的药物送入孝轩的嘴里,即使林孝轩不愿,失去内功的他亦没法反抗。
“呵呵呵,快点,快点!”老者看着孝轩痛苦的模样,他快感倍增,那扭曲狰狞的笑容让林孝轩觉得恶心,他干脆闭上眼,老者见状走近他,手迅速抽出一把银针往孝轩的大腿插去,一阵激烈的疼痛自大腿处往上延伸。
“哇啊啊啊啊啊啊!”林孝轩痛苦地喊叫着,老者越听越是兴奋,手中的针又飞快地在林孝轩身体各处刺了数下,痛楚不断自身体各处传来,痛昏痛醒的循环持续了多次,林孝轩的身体也因痛不断地抽畜着。
即使是老者的手下,虽见惯了这等惨况,亦心有余悸,可没有老者的命令,他们又不敢后退,只能在林孝轩边喊叫边抽畜的情况下喂他药物,负责按住他的人亦能感受到林孝轩的痛苦究竟有多强烈。
老人在折磨林孝轩死去活来半个时辰后,满足地呼了口气,道:“好,今天就到这里。”
“是。”手下们松开手,望着仍在一旁抽畜的林孝轩,他的嘴边满是药粉,口水不断自嘴角旁溢出;上个月,有一名手下不小心打翻药粉,便是落得这样的惨况,这可让手下们心底紧张起来,不知何时一不小心便会轮到他们。
“看来这几天将会十分有趣,嘿嘿嘿嘿。”老人诡异地嘿嘿笑着,就连其手下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负责开关铁门的人把头探入望着林孝轩,深深地叹了口气,再把铁门慢慢地关上。
老人走后,马易焦虑的声音传入牢房,道:“林兄弟?!你没事吧?!”
林孝轩喉咙沙哑,肌肉仍在抽畜,他很想回应马易,但他实在没有力气开口说话,即使真开了口,沙哑的声线亦不能传达出讯息;加上胃里的药物消化对他身体产生的效应,身体时冷时暖,叫他冷汗满头流。
“忍。”林孝轩深深吸入一口气,呼出,他挨过寒冬,撑过没有温饱的旱季,这一点痛楚算不了什么,唯一他能作的,就是忍!
铁门上的铁片打开,一人望着他的惨况,道:“新来的吗?”
他推开铁门走入牢房,自怀里拿出一支银针,道:“在下是水云轩针疗组组长,徐若水,我是来帮你减轻痛楚的。”他说着把针插入林孝轩的头上,痛楚果真消减了大半,林孝轩望着徐若水,低吟道:“为什么作恶?”
“作恶吗?他们或许吧…但在下向来只帮人减轻痛苦,从未出外害人。”
“包庇罪恶,和作恶有何区别?”林孝轩忆起泉阳镇衙门和盗贼勾结,直诉道。
“阁下可有亲人或恋人?”林孝轩闻言不语,他又道:“阁下会这么说,是因为不了解江湖险恶和社会现实,或许有一天,当刀子架在阁下至亲的人的脖子上时,或许你便会屈服在罪恶之下,包庇罪恶。”
“这是你包庇罪恶的理由?”徐若水淡道:“算是吧,在下还有其他患者,失陪了。”
徐若水拔出银针,正想转头离去,林孝轩拉住他袖子,道:“拜托你,替我传话给伙伴。”
徐若水摇头苦笑,道:“阁下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个针术师,在水云庄内没有拥有实质权力,也不能随意出庄,仅能在地牢内的范围四处走动,更何况我和你素未谋面,又怎会冒险替你传话。”
“你和适才那些人不同,你还拥有良知…”林孝轩沙哑道。
“良知?”徐若水闻言表情欣慰,他走出铁门外,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方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在下林孝轩。”徐若水闻言笑道:“原来阁下便是近来崛起的辉煌之主,听闻阁下技压江湖新秀,徐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可惜…”
“可惜什么?”林孝轩问道,身体勉强坐起来。
“可惜在下遇过太多和阁下一样的年轻人,他们也是自信满满地等候自己的兄弟来救他们出去,残酷的是,他们口中的兄弟一直没出现…渐渐的他们也放弃了希望,只期望来世别作个苦命人。”徐若水淡道,眼神中划过一片凄凉,这句话,何尝不是说着他自己。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监狱,不晓得今宵何月何日,不知徐兄可否告知?”
徐若水道:“秋天将至,已是八月中旬。”
“八月中旬?!”距离武林新秀大赛,至少也有十五天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