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几人行礼的时候俞书礼也就轻“嗯”了一声,拦住了他们行礼的动作。
他问道:“魏延如何了?”
“气急攻心,草民已经开了温和的药方,煮好了药,先帮助丞相大人平心静气。”其中一个大夫指了指桌案上热气腾腾的药碗,皱眉道:“只是丞相大人一直不醒,我们几人喂药也喂不进去。”
俞书礼“嗯”了一声,径自拿过药碗,又问:“平心静气会好吗?”
“会舒服些。”大夫答道:“只是,内里的毒,按照我们几人的医术,还是要找到根源的毒药方子,才能彻底根治。但若是能找到神医圣手杨明,说不得还有别的法子。”
俞书礼点头表示知晓,想了想,追问道:“那他体内的五石散呢?有办法解决吗?”
“这……”几个大夫面面相觑了几下,都不敢草率回答。
俞书礼板了脸:“怎么,这个问题这样难回答?你们若是治不了就早说,我还能另寻高明!”
见到俞书礼发怒,几人战战兢兢回答:“这五石散会造成成瘾性,一般的药方都没办法根治,只能泡药浴减缓。纵使是神医圣手来了,想来也没别的方子。但丞相大人的身体,承受不住这般虎狼药物,还是不吃为妙……”
“不吃?”俞书礼“嗤”了一声:“不吃,难道让他自己忍过去么?!”
“丞相大人身体中的五石散剂量不大,理论上,若是病人意志坚定,忍过七日之限,药效也就慢慢过去了……”
“庸医。”俞书礼摆了摆手,“你们都滚出去,换能治的来。”
“季安。”床上的人突然醒了,低低地叫唤了一声。
俞书礼猛然抬眸,大步走了过去。
他放轻了脚下的声音,看着魏延毫无血色的脸,心中百味杂陈,又是歉疚又是心疼,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
“季安。”魏延睁开眼,伸出手指过来拉他的衣摆。
俞书礼闭了闭眸,慢慢握住了他的手指,哑声道:“我在。”
“我疼。”他的手一节节地攀上俞书礼的手腕,最后整个人攀了过来:“好疼啊,季安。”
“我……我在。”俞书礼手足无措,将药碗就搁在床边,伸手过去将人揽在怀里。
他转过头,看向那群大夫,咬牙道:“他疼,就不能给开点止疼的药么?!”
“……这……”十来个人兜兜转,最后埋头一阵苦写,细碎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魏延艰难地抬头,埋在俞书礼怀中:“季安,你让他们走吧,有些吵。”
“好……”俞书礼一声令下,那些大夫便连滚带爬地溜了出去,把屋子留给二人。
“季安,我难受。”魏延微微侧了侧头,一双湿漉漉的眼望向俞书礼,委屈道:“你今日能陪着我么?”
俞书礼闷闷地“嗯”了一声,他顿了顿,认真道:“我以后……都陪着你。”
魏延转过头来,眼中充满不可置信。他的声音发着颤:“你……当真?”
“当真。”
魏延反手抱过来,孱弱的身子往俞书礼身上钻:“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他呼吸急促地喘了几声,又突然道:“若是假的……我也认了。”
“真的。”俞书礼垂眸,对上魏延有些小心翼翼的视线,然后喉结动了动,一个轻吻落在了身下人的眼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