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对方在问谁。
迟迟回答不出问题,便被人一巴掌拍在腰后,卯日好歹是西周官员,这样轻佻下流的举动让他感到莫大耻辱、无比冒犯,他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掉下来,咬着唇不说话。
姬青翰从他嘴里撬不出回答,躬下身子,盖在他脊背上,双臂捏着他的手腕,压在头颅两侧。
卯日听见身后人压着声线,又问了一遍。
“那个人,是谁,说出来。”
“说出来,我就饶了你。”
他呜咽着,不知道他到底在问谁,一双琉璃似的眼睛含着泪,断断续续地说好疼。
隔了一阵,他不忘骂对方一句。
“你坏死了。”
怎么能有这么坏的人。
“……”
话音刚落,他察觉到姬青翰停了动作,卯日浑身震颤了一下,惊恐地瞪大了眼,随后顺手捡起身边的东西砸向姬青翰。
太子爷被腰牌、玉石、木芙蓉砸了一脸,有些烦躁,伸手捏住他的手腕。
“做什么?”
卯日凶巴巴地骂他。
“……变态!”
姬青翰单挑起一边眉峰,逼近他的脸,两指捏住卯日的下颌,沉着一张脸,不疾不徐地说:“知道了也晚了。”
……
巫礼太瘦了,做西周官员的时候身形比成为祭司时还要瘦削一些,伏跪在地上时,脊背上的骨骼那么明显,似乎碰一下就止不住哆嗦,长发被姬青翰扫开,堆在官服上,露出一截玉白的颈子。
姬青翰含住那截雪色的脖颈。
木芙蓉树上花似红云,一朵娇艳的花朵砸到了姬青翰肩头,随后滚到了卯日脸边,歪在满地青丝上。
那个从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巫礼,把太子爷当做玩意的巫礼,他掌控着姬青翰的身体,掌控着太子爷的感观,享受着一切,从容不迫在情爱里前行。
似是一只轻盈的蝴蝶,越过花丛,片叶不沾身。
但如今,他被姬青翰捕获了。
过去种种,每每让身居高位的太子爷感到不适,只觉一切超脱了他的掌控,姬青翰迫切地需要用另一个方式报复回去,当然,最好是扭转卯日无礼的态度,重新塑造出一个姬青翰称心如意的巫礼。
他将那朵花捡起来,递到卯日的唇边,喉舌干燥,强硬地说。
“张嘴。”
巫礼迫不得已张开红艳的唇,抿住花瓣,姬青翰还没等他整朵花吃下去,忽然伸手捂住他的唇鼻,把那朵木芙蓉按在卯日口舌与自己掌心之间。
哭骂声从指缝间泄露出来,卯日说。
“……我恨死你了。”
“……”
幻觉有了片刻扭曲,姬青翰眯起了眼,视野短暂模糊,那株木芙蓉出现了重影,就连卯日也不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