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那一年,带着阿夏跃下了那滚滚长江。
“四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越往里走越是压抑的透不过气来。似乎空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还有一阵阵吱吱声,脚下仓皇从她身边逃离的老鼠。她牙齿打着颤却疾步朝前面走去,忽然脚下绊到一物,她下意识地倒退一步,心跳如雷,却很快俯身摸了上去。
是一个人。黑暗中,她先是囫囵地摸索了一番,而后再仔细摸索着朝那人的发间、面部、上身所覆的衣物摸去,不是褚夜宁,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并不是。
但她心跳如雷,大声朝着那长长的通道里喊道:“褚夜宁!”然而没有人回应她。她不假思索地再次起身,茫然无目的的向前走去。
“秦洛?”许久,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回应。
秦惟熙听见那声在黑暗中幽幽而来的回响,当即循着那声音的来处狂奔了过去。
“你怎么下来……”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觉一阵疾风拂过,眼前人瞬息扑进了他的怀中。
她一头埋在他的胸口,不再是隐忍地哽咽:“褚夜宁,要死一起死,你听没听到!听没听到!”
浑身的颤抖,紧紧箍住他腰间的两臂,嘶哑的倾吐。
褚夜宁喉间不觉滚动,而后他本是张开的两臂忽然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怀中的姑娘也再一次用力地回抱着他。
纵使踏入的是万丈深渊又如何?
第86章缱绻吻
黑暗中他笑了笑,垂着眸轻声道:“胡说什么,从此后我们没有死,只有生。”他再道:“不许再哭鼻子,以后也不许再流泪,秦洛,你要万事付之一笑。知不知道。”
怀中的姑娘忽然厉声道:“褚夜宁,那你呢?我说过我们并肩而行!”末了,还补充一句:“眼见为真,我可没哭鼻子,你何时见过?”
褚夜宁不禁失笑,他点了点头:“嗯,对,所以我也不会让你哭鼻子。无论是从前还是往后……”
黑暗中他看不见她的面容,只能凭着她的气息去判断,见她已经稍稍平静,问道:“那个老和尚呢?”
秦惟熙道:“命终了。”
他又问:“怕不怕?”
秦惟熙摇摇头:“哪能啊!”
他闻言一笑:“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惟熙。”而后他顿了顿:“此时还不宜打草惊蛇,我会着人去查清他身在的寺庙,他的身后事就交给庙中处理吧。”
鼻间再次吸入的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她忙伸出手抚向了他的面颊、手臂
“你是不是受伤了?那人呢?可是那个马怜人?还有我方才脚下绊倒了一人。”
褚夜宁轻描淡写地道:“都死了,有人来接应他,不过那不是马怜人。”
“不是马怜人?”黑暗中,她一瞬不瞬地朝着他说话的方向看去,复问:“你有没有受伤?”
褚夜宁笑:“没有。秦洛,我们出去再说,此为一条密道,我适才发现它竟连着城西的一片荒草地。我们从这后面一直走出去就能见到光亮了。”
秦惟熙顿时明白过来:“所以那老和尚一直提着一口气,也知自己命不久矣,是想指引着我们发现这其中暗藏的密道?”她在朝着他两臂摸索着:“你没事就好。是与不是都无所谓,我们还有的是机会,我们还来日方长。”
但人若是有事,那便真的是永生不见。
褚夜宁忽然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对,我们来日方长。”
她忽然想起还在前院的雀舌与九曲:“若是雀舌她们进来,那片竹林若真有毒草……”
她看不见他在黑暗中的神情,却听到他很是高傲的说:“我褚夜宁带出来的人还能走不出去这迷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