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伍霓裳身上散发出一股彻骨寒意,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能让人不寒而栗,仿佛灵魂都被冰封。
“前辈何必如此?你不会杀我的。”陈之安嘴角微扬,淡笑着开口。
“为何?”伍霓裳面无表情,声线平淡如水,却让人难以揣测情绪。
“若你真要杀我,早在殿外就动手了,何须等到现在?堂堂正道魁首,要杀我这个魔教出身之人,又何须理由?”
陈之安语气平和,姿态从容,脸上看不出半点惧色,也不见丝毫慌乱。
这一点,让伍霓裳略感意外,不得不对这个年轻人高看一眼。
胆识、镇定、从容,这三样他都不缺。
伍霓裳陷入短暂沉默,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陈之安,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
但注定要失望了,他像一潭死水,平静得叫人焦躁。
“前辈唤我来此,恐怕不止是简单质问这么一件事吧?”
陈之安语气未变,接着说道:“若我猜得不错,你是想问,我是否看穿了你的真面目?抑或……我是不是那位真命之人?”
此言一出,伍霓裳瞳孔骤缩,神情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惊讶。
“你怎么会知道?”她终于开口,语气中透着几分波动。
“我不仅知道,还猜测那位真命之人,极有可能与你如今的心魔有关。”陈之安不紧不慢地说道。
伍霓裳面色微变,眼神第一次变得凝重,盯着陈之安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防备。
“我怎会有心魔?连化神天劫都奈何不了我!”她语气正色,带着不容置疑。
“没错,你是渡过了天劫。但若心魔不除,修为将止步于洞虚,再难更进一步。”
陈之安语气温和,却一语中的,恰好点在她内心深处的疑虑。这些,正是吞仙诀中曾有的隐秘记载。
有时候,他都怀疑吞仙诀到底是功法,还是一本万事皆知的百科大全。
“知道这么多,就不怕我杀人灭口?”伍霓裳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哪怕仅是一瞬,周围温度却直线下降,空气都仿佛凝结。
“千百年都等下来了,为何不再多等片刻?或许……真命之人很快就会现身。”
面对她的压迫与威胁,陈之安依旧神色不变,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整一个时辰,伍霓裳都试图从他口中套出半分实情,却次次被巧妙化解,毫无所得。
最终,她只能冷哼一声,放陈之安离去。
殿外,柳千童正焦急等待,连身上的伤都顾不得包扎,红唇失血,心头惶惶不安。
陈之安一去不返,她怕再也见不到他。
毕竟魔教的身份摆在那里,哪怕被正道强者就地斩杀,也是理所当然。
更关键是,他那纯阳之体若是被伍霓裳看中,那……
她越想越乱,心口像压了一块巨石。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也有这般为一个男人心神不宁的时候,这对一向高高在上的她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就在她惶惶不安时,大殿大门终于被推开,陈之安安然走出。
柳千童眼中一亮,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连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师尊没有为难你吧?”她急步迎上。
“这是在担心我?”陈之安一笑,顺势牵起她略显冰凉的手。
“先离开吧,这里不方便说话。”
话音未落,两人已一前一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