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下手狠辣,不带惧怕之意,毫无章法。结合他们的气息、武器等等,可以推测这伙人不是常年烧杀劫掠的匪徒就是到处流窜的亡命之徒。
顾筠得出这个结论,心下胆寒。
普通人怎么能够应对这些人?
他眯起被熏得一直流泪的眼睛,四下张望,见到院角一方假山,忙躲了过去。假山里头已经藏了两个小丫鬟,两人抱在一起,低低哭泣。
顾筠道:“别哭了,把狼引来就不好了。”
两个小丫鬟好歹听得进话,连连捂住了嘴。
顾筠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求饶声、打斗声、惨叫声,面如金纸,身上直冒冷汗。他何尝不想救人,可他现在自身都难保。顾筠心想:自己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忽而,近处传来一阵小孩啼哭。
顾筠从假山后面,探头看去,只见这声音来自古县令儿子。
夫人正抱着他,由着一个仆人护送,往其它地方跑去。
方才抱着他的丫鬟被人砍掉了脑袋,他瞧见这一幕,哇哇大哭起来。
管家和那书生不知去了哪里。
古县令躺在地上,胸口中了一刀,不知死活。
顾筠注意到两个恶徒因为孩子哭声,已经盯上了正在撤离的夫人。他们狂笑一声,握着刀柄,步步逼近。仆人妄图护主,被他们一刀洞穿。
两人踹开尸体,道:“哟,这是带着小杂种往哪里去?”
孩子哭得更加大声,夫人一把捂住他的嘴,颤抖着嘴唇,道:“你们就是要钱对不对,我知道钱在哪里!我是县令夫人!”她说着,把头上插的,手上戴的,金的银的,全都捋了下来,仍向他们,“这些,这些也给你们,求你们放我们娘俩一条生路。”
两人看也不看,一脚踢开。
“你就这求人态度?”该死的烟雾太大,即便杀人也不太畅快。
夫人噙着眼泪,抱着孩子跪了下来。
两人见状,嘻嘻哈哈。
夫人按着孩子也跪了下来,一起给他们磕头。
“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两人戏弄够了,提起了刀,明亮刀面映出一片橙红火光。“哐当!”一声,两人的刀落在地上,其中一人倒地,另外一人发出惨叫,捂住后颈。
血液流了他一手,他呲着牙,凶狠地往后看,看到一个格外漂亮的“女子”。对方借着房屋燃烧的声音,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俩身后,对他们下了黑手。
换作往常,他定会升起奸淫之意,然而此刻,他只有满腔怒火,他的理智被烧毁了,扭身就扑。
“你这该死的娘们,我弄死你!”
顾筠丢下另外一只手捏着的大鹅卵石,握紧方才在地上捡的菜刀,咬紧后槽牙,一刀劈向对方脑袋。黑色菜刀上的血液滴到乱蓬蓬的发顶,锋锐刀刃劈开头皮,“当啷”撞到坚硬脑壳,脑壳碎裂,白色物体混着黑红血液飙了出来。
顾筠被溅了一身,有几滴溅到他的嘴唇上面,他抿了一下,尝到一股铁锈味儿。
他一把取回菜刀,不知对方是死是活,又是补了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