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但对方之前却已报过仇了。
如果报过仇了,再来寻仇,未免太过小心眼。
顾筠眼珠转着,朝手臂上一看,单薄一层中衣。他头皮一紧,在过分安逸的环境与尴尬的回忆之间,察觉被他忽略的事情,他动了动脚,温暖被窝里面,也是一层单薄中裤。
昨天晚上有人给他脱了外衣。
是谁?
顾筠视线定在朝恹身上,朝恹走了进来,弯下了腰,朝他伸手。
顾筠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朝恹道:“看来酒醒后,没有后遗症。”
他的面色如常,看来不是他给自己换的衣服。那是谁?张掌设?顾筠松开对方的手,慢慢把脸埋在床单上面,新换的床单,温暖柔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他慢慢嗅着,想着事情,竟然如朝恹所言,出现后遗症了。
他有些头疼了。
顾筠爬了起来,沐浴一番,擦去水珠,去拿衣服。
背对着他的正衣冠铜镜里面映出纤秾有度的修长身影,雪白薄背上面,背脊从脖颈到尾骨像是刮了痧一样,红了一片,连带着蝴蝶骨处和后腿根处也红了。
但他没有注意到。
他穿好衣服,来在院中,缩在竹藤椅上,晒着太阳,慢吞吞喝着甜丝丝的蜂蜜水。
张掌设拿着厚厚巾帕,给他擦着微湿的头发。
顾筠喝完蜂蜜水,感觉好受一些,询问张掌设,昨晚是不是她给自己脱的外衣。
张掌设一口否认了,她说:“我们倒是想要插手,但殿下不给我们这个机会。对了,殿下还亲自给您擦拭了脸和手脚。”
顾筠:“……”
顾筠把杯子往张掌设手头一放,扯过对方手中巾帕,前去寻找朝恹。
朝恹现在还在东宫,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往常这个点儿,即便没有早朝,也到了办公之地。
顾筠找到朝恹之时,对方正在文华殿跟东宫属官议事。顾筠靠近了一点,殿内的声音清晰传了出来,立在门外的赵禾等人,见此,只当没有看见。
朝恹和东宫属官正在商量如何预防漕河结冰之事。
这是三件事情中的一件——河道坚冰。
顾筠听到他们说:天再冷几日,漕河就会出现薄冰了。现在已经敲定了几个防止结冰的方案,不过就目前执行下来,耗费成本有点大。
不如撤了,等到结冰之时,使用人力破冰。
正好那时流民来了,把那些安顿下来的流民,安排过来做事,每日以粮结账。既解决了人力问题,又解决了潜在暴乱问题。流民没有事情做,很容易暴动,惹出乱子……
……
议会开完,已经临近中午。
朝恹按着眉心,出了文华殿,只一眼便看到靠在墙边,快要睡着的顾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