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山没有犹豫直接摇头“可止十万匈奴精骑,难当中原三万军士,范先生,你问这个做什么?”
第一卷:风云变第四章飘摇中原气(中)
“为什么?都能挡下十万北方蛮子,为何挡不住六万禁军?”
“匈奴逐水草而居,不似中原农耕定居,所以匈奴犹善骑战,却难应付中原攻守战。”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范质无力地瘫倒在马车里,浑浊的眼眶里满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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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马的这位二十四岁神秀武将是范质的忘年交,先帝去世后几天,范质偶然与慕云山结识。
那一天,范质整顿完先帝后事,稳住了朝中群臣,众人的贪念和幼帝的无助让他心痛。
刚过一更,范质拎着一壶家酿米酒边走边喝,也不是朝着相府去,就那么沿着东京街道随便走,巡夜士卒识得宰相范质,没有催促。
范质走到一处,走不动了,便在墙根坐下,一口一口地喝那壶米酒。
那一天,眉目英俊的年轻人在黄河游历,江水逍遥,波涛滚滚,年轻人意气所至,推出一掌,汹涌澎湃的黄河水霎时风平浪静,他踏上江水横渡而去,踏上对岸土地时,安魂稳魄、直入山海,以绝世之姿登临时下武道之巅。
当他回头时,不见叫好喝彩的群众,只有趁风平浪静渡江逃难的灾民。
他站了很久很久,直到看不见灾民时才离开,身后重新奔流的黄河水似他此刻不平静的内心。
他越跑越快,好像在发泄着心中积郁,直似一颗流星撞入东京城。
他在外围酒肆买醉,从午时一直喝到一更天被将要关门的酒肆老板推出门。
“去你*的江湖,老子。。。。。。要去做官了!”跌跌撞撞地倒在范质身旁,这年轻人嘴里还在念叨。
“年轻人,闯荡江湖,快意恩仇不比官场沉浮,勾心斗角来得舒坦。”范质眼神浑浊,疲累的神色中已无少年意气。
压着范质干枯的肩膀撑起身子,慕云山坐到范质身旁“江湖?中原大地遍布硝烟,南蛮北狄肆意屠戮,我行走江湖十二年,直到今天才发现没人围观这个江湖。”
一拳狠狠砸下,坚硬的石板地面都裂纹四布“没人叫好的江湖算什么江湖?修成一身山海境修为也没趣儿。”
“年轻人想做什么官啊?”慕云山立志缝补山河的模样让范质想起了当年为自己雪地披袍的将军。
慕云山高高扬起拳头“当将军,当大将军,守边关,征蛮夷。”
范质举起酒壶碰了碰他的拳头“统天下,镇太平。”
“老头儿懂我!”慕云山夺过酒壶,一饮而尽“你这米酒,比酒肆竹叶青还要有滋味。。。。。。”
虽然有山海境修为打底,但酒品好的武夫喝酒时都不会用真气化酒力,慕云山喝了一下午,到此时也该醉倒过去了。
范质拿回酒壶,把最后几滴酒滴入喉管,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恍惚间与记忆里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家酿米酒不醉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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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先生,到底怎么了?”以他的修为自然可以察觉到身后马车内的异样。
“司天监观气,柴氏将失天下。”范质声音有气无力,听不出一丝当年的书生意气。
慕云山托腮沉吟“赵匡胤要反?”
“嗯,若有意外,希望你能为我保护好太后母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