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皱着眉头道:“不可能的。”
爷爷奶奶到了岁数,就喜欢小辈都聚在身边。他们就是绝对的权威。别的不分家,单独给他们分出去,家里也不能同意。
再说沈清月今年二十岁,正是鲜灵灵的好姿色,老三沈秀在县里学习十七岁了,要不了几年就能嫁人,这都是沈家发财致富的“路子”之一。
爷爷奶奶就算是昏头了,也绝不可能把人给分出去。
沈清月道:“事在人为。”
沈梅道:“你先回屋,前些日子绝食的身体还没好呢,多养一养。”
……
到了晚上沈家吃饭的时候。一个大圆桌坐的满满当当的。二叔二婶和他家的俩儿子都在。三叔三婶一家八口,沈梅和沈清月两人。沈秀在镇上读初中没回来。
要是都坐过来一个大桌都坐不下。
沈家重男轻女,男丁都得上桌。女的能上桌的也就几人,像三叔三婶家的姑娘都能上桌。
而沈梅做了这一大桌子饭菜,却从来没有上桌过。
以前沈清月为了陪大姐也不上桌。
时间久了,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等着吃现成的。倒映衬的大房一家像是下人似的。
吃大家剩下的残羹剩饭,住漏风漏雨的草棚子。啃食大房最后一点血肉还嫌不够,现在还想压榨最后一滴血,要把人卖了换大房子呢。
至于沈清月没吃饭这几天,在他们眼里根本没有半点波澜。
今儿,沈清月反抗的事儿,没到晚上大家就都知道了。爷爷沈大牛皱着眉头十分不满,沈家从来没有让女娃娃欺负到头上的先例。
奶奶徐秀芝下午憋气,也想沈清月算账。
三婶刘玉因为儿子偷钱被捅出这事儿,脸色一直不好看。
一股子风雨欲来的感觉。
整个饭桌上一股低气压。
唯有暴风中心的沈清月像是没有感觉似的,把饭菜端上桌。就拉着大姐沈梅坐下来了。
二叔沈建成没说话,二婶有些不悦。在沈家长期重男轻女之下,根本不把女孩当回事儿,更何况大房两口子都去世了。
剩几个丫头蛋子,老爷们没上桌呢,她们倒还先上桌了。
三叔沈大业在媳妇刘玉的嘴里听到了些添油加醋的话,心里也不满。
沈清月拉着大姐一上桌,其他人都傻了。
奶奶徐秀芝怒道:“越活越没有规矩了,这没你上桌的份儿。”
沈清月道:“我为什么不能上桌。这满桌的饭菜都是我姐做的。你们吃好的,留着剩的给别人吃,也不嫌害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封建社会中的地主呢?”
这帽子扣的,在场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早些年意识形态的事儿严峻,这话要是传出去都够他们喝一壶了。这种记忆像是烙印在骨子里。
爷爷沈大牛重重的拍了一桌子:“胡咧咧啥。”
二婶在旁边敲边鼓:“哎呦喂,瞧瞧你说的这是啥话。这样的女的,将来谁会要啊。嫁出去,也得让人一天打八遍!”
徐秀芝顺着这话继续道:“丢人现眼的东西。你不是不吃饭要死了么?那吓唬谁。有本事你真死了才好呢,就怕你舍不得!”
刘玉一看这么多人都攻击沈清月,就好像是有人给她出气似的,心情暗爽:“没有长辈允许,还上桌吃饭了。八百辈子没见过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