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情绪翻涌,贺京遂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视线从她脸上瞥开,桌上的那几个空酒杯正好收入他眼底。
“这些都是她喝的?”贺京遂突然出声。
贺时宜说:“嗯……”
“不是跟你说过,”贺京遂有几分不忍心,“别让她喝这么多酒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那段回忆,很少被她翻开。
贺京遂以前确实跟她说过这句话。
“我……”
贺时宜有种做错事的心虚,她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看贺京遂的反应,可是光线太暗,她只看得见他影影绰绰的身影。
她并不知道贺京遂已经见过陈盏,以为这就是他们的第一面,于是跟他说:“哥,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才给你打电话的……”
她不知道贺京遂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能挑好的说:“我刚刚在她面前提你的名字了,你知道吗,盏盏哭了,你说她会不会是因为后悔当初跟你分手……”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贺时宜的话被贺京遂出声打断,他说:“以后别再提了。”
“噢。”
贺京遂将醉倒的人从桌上扶起来,他宽大的掌心稳着她的肩膀,让人靠在自己的怀里。
招呼贺时宜去买单。
等人走后,贺京遂才收回视线,垂眼看向靠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她还是跟以前一个样子,瘦得让他有些心疼。
他温柔的抚摸着她脑后的发,像从前那样。
“不是跟你说过我不在的时候不能喝酒吗?”看向她发顶的柔和眼波里藏匿着一丝贪恋,就那样一点一点的缠绕着她,“陈盏,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眼睛里有好多思念,都快要溢出来,“我很想你。”
靠在他怀里的女人浅浅的皱眉,她似乎闻见了记忆里的那道熟悉气息,缓缓地睁眼,那双呆滞的眼睛里出现了一只手。
视线涣散的盯着看了几秒,她抬手去抓那只手,从指尖抓到手心,一点一点的摩挲着那只手心里的纹路。
她还记得。
一直都记得。
在他怀里,陈盏一点一点的仰起头,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直到他的视线落过来时,她缓慢的牵了牵唇角,醉醺醺的跟他说:“贺京遂,这是你的手……”
“……”
贺京遂笑了,笑她这么多年,是一点没给他省心。
恰好这个时候,贺时宜结完单赶回来。
贺京遂腾出一只手捞过旁边陈盏的包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将人打横抱起,和贺时宜走了出去。
时间太晚,贺京遂让贺时宜自己先回去,他带着陈盏去了附近的酒店。
开了间房,贺京遂抱着陈盏去了房间,将人放到床上,贺京遂去卫生间打了盆水给她擦脸洗脚。
已经很多年没干过这事儿了,现在重新拾起来,竟发现也没怎么生疏。
替她擦洗完,贺京遂捞过被掀开的被子给她盖好。
然后离开。
陈盏第二天醒来时感觉自己头疼脑胀,嘴唇像干掉的玫瑰花瓣,喉咙涩得有些发疼。等她缓过来后才看清眼前的一切,陌生的房间让她“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的没被别人动过,将被子摁在胸口,她慌张失措的扭头看了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