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爹爹……熟读四书,贯通五经,棋术了得,画艺精湛,书法自然、骑射具佳,但,唯独不通音律,甚至可以说,一塌糊涂。
“你爹爹不会。”
“不可能!”江岁穗不假思索地反驳,“爹爹最厉害了!”
宋宝媛沉默。
算了,还是不要打破小孩子的崇拜幻想。
所以她换种托词,“你爹爹很忙。”
“那……”
江岁穗灵机一动,指向对面,“让姐姐教我!”
她又跑回去,揪起卿泽的衣角,“姐姐好不好?”
江承佑在旁装大人道:“爹说了,跟人请教,要叫老师。”
江岁穗立马改口,“老师好不好?”
“奴不敢。”
宋宝媛若有所思,在女儿向她抛来求助目光时,佯装惋惜,“可是人家不愿意教你诶。”
江岁穗立刻委屈,湿漉漉的眼睛望向“姐姐”。
“奴并非不愿,是奴不配。”
“好不好嘛!”江岁穗根本听不懂,但一贯会撒娇,“姐姐!老师?你教我嘛,我很乖的!”
“才怪。”江承佑冷不丁在旁拆台道。
江岁穗不满地瞪他,回过头又恢复了可怜兮兮的模样,“姐姐老师!”
见惯了强迫和威逼利诱,卿泽还是第一次见这阵仗,有些手足无措。
“不教不教,你太笨啦!”江承佑开心地拱火道。
“呜!”江岁穗顿时哭得泪水涟涟。
卿泽惊得睁大半死不活的眼睛,“奴、奴……教?”
哭声戛然而止。
江岁穗低头拿他的袖子擦了擦脸,再抬头时已经眉开眼笑。
卿泽忽然生出一上当受骗的感觉。
“既然如此。”宋宝媛终于出声,“那你就学吧。”
“耶!”江岁穗举起了胜利的手。
卿泽略显呆滞。
宋宝媛看向他,缓声唤道,“卿泽公子。”
“奴在。”
“学费你就向她自己讨吧,如果她拿不出钱,你也可以叫她老师。让她教教你,怎么做一个,鲜活的人。”
卿泽怔然。
入夜,还在荒郊野岭的大理寺几人围坐在火堆旁。
在他们后边的木桩上,绑着一个面色阴郁的男人,是他们这次的目标。
“真能躲啊你。”燕芝走到他面前,粗暴给他灌了口水,还鄙夷地看着他,“这么磕碜,怎么找到漂亮夫人的。”
“完了,你提他夫人,他要以为你也觊觎他夫人了!”
在木桩旁加固绳结的汤远取笑道。
燕芝白了他一眼,用沙包重新把阴郁男人的嘴堵上,转身回到火堆,和汤远一左一右坐在江珂玉身旁。
“好饿。”燕芝摸了摸肚子,“这鬼地方也太偏了,活人没有,吃的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