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媛推门而入,只见他的背影。
“咳。”江珂玉随便拿了本书放在手里翻阅,“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都没提前告诉我一声。”
宋宝媛等待良久,都不见他面对自己。
“知道了,下次,我定会提前征得兄长同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珂玉完全不明白,她怎就能这么理解,“这本就是你家,你想回来就回来,无需任何人同意。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毕竟今日天都快黑了。”
宋宝媛盯着他不紧不慢翻页书卷的手。
盛姑娘来的时候,他肯定不会这样敷衍对待吧。
“你很忙吗?”
江珂玉淡淡地应了一声,“嗯,最近又接手了两个案子。”
宋宝媛沉默。
江珂玉瞧不见她的表情,又听不到她的声音,心里没底。
“你来找我有事吗?”
有,宋宝媛心道。
想问他为什么要把承承安排进离家那么远的私塾。
想问他为什么忍心把那么小的岁穗丢开。
想问他既然忙,为什么有时间见别的女人,却不关心自己的孩子。
可面对这么冷漠的背影和敷衍的态度,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
或者说,不用问,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宋宝媛感到委屈至极,眼睛也酸涩。
半晌,她从袖中抽出今日承承给她的信封,“兄长为何让承承把这个给我。”
“你看了?”
宋宝媛向前一步,将信封放在了案桌上,“看了,但不明白兄长的意思。”
信中写的,是卿泽公子的底细。
此人十岁便被亲生父母卖给了一个富商的夫人,被富商的夫人调教到十五岁时,富商发现了他们的奸情,又转手把他卖进了青楼。
十七岁时,被素以荒淫为名的章阳长公主赎身,做了面首。
两年后长公主猝死,又被进京祝寿的濡阳王强行掳走,带离了京城。
过了五年,中途转手不知多少人,他又回了京城,成了瑶坊的卿泽公子。
今年二十七岁,仍有不少达官贵人想要将其占为己有。
但他已经不怕死了。
宋宝媛现在知道,他那双眼睛为何空洞。
“不管你为何要和他扯上关系,他这个人都太过复杂,不是你该接触的。”
宋宝媛垂首。
苦笑。
没准是这间房子风水不对她,所以每次站在这里,她都想哭。
宋宝媛许久才出声,“既然兄长那么忙,我就不打扰了。”
没等来她的应承,反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江珂玉捏皱了手中纸张,“你该不是真要给他赎身?”
宋宝媛的脚步倏忽定住,眸光闪烁的同时,指甲嵌入了掌心。
她说:“是。”
江珂玉不可置信地回头,已然不见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