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嬷嬷闻言叹了口气,“您又不是不知,郎君平日不是多话的人,他既说了,心中自是有期待的。”
“可他也不是口是心非的人。”
“夫人啊。”姚嬷嬷感到无奈,难掩苦口婆心,“你难道没听见昨日郎君还说了,那盛家姑娘有心,专门去给他送了饭菜吗?”
宋宝媛垂眸,“听到了。”
“那盛家姑娘都不怕麻烦,你这个做妻子的,怎能怕辛苦。”
“我并不是觉得辛苦,我只是……”宋宝媛忽而语塞。
只是觉得没有意义。
六年了,做一个贤良淑德,对丈夫无微不至的妻子,已然六年了。
不还是身处如此窘境。
姚嬷嬷擦干净了手,朝她走近,“我知夫人还为之前那幅画心存芥蒂,可既不想散了这个家,有些委屈该咽还得咽。事得翻篇,人得往前走,夫人若因着这一两件事,在这种时候闹脾气,就是给了旁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在此之上,更是不能让郎君觉得,自己的妻子还比不得旁人贴心。所以说这鱼羹,夫人不仅要亲手做,还得亲自送去。”
宋宝媛盯着手里的云片糕,一言不发。
又是一日在外寻访,杀死户部侍郎的真凶就像凭空出现,又遁地消失一般,从头到尾无影无踪。
江珂玉和常云柏并行在街上,前者边走边翻看卷宗,后者左顾右盼。
“好不容易有的线索,查着查着全都没了。”常云柏语含嘲讽,“一个个欺上瞒下,不交实底,又催着我们结案,真是好笑。”
凶手那头查不到什么,自然就得从受害者身上找突破口。可户部侍郎的底细挖出来,牵扯官员甚多。不乏有高官,他们不说实话,大理寺和刑部都无计可施。
江珂玉皱眉,只觉越来越棘手。
“别看了,还能看出花来?”常云柏直接从他手中夺走卷宗,“小四来了,先吃饭吧。”
盛绮音早早出现在约定好的茶摊里,提前要了一壶茶,摆好了自己带来的饭菜。
江珂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被常云柏拽进茶摊,摁着坐到中间。
他忽地出手,从常云柏手里夺回卷宗。
后者朝他翻了个白眼,且摇了摇头,但不再管他,先拿起了碗筷。
“二哥不吃吗?”
“没什么胃口,先放着吧。”
盛绮音霎时眉头紧锁,“不管怎样都得吃东西啊,我瞧你自从接了这个案子,人都瘦了。”
她寻求附和地给常云柏倒了杯茶,“大哥,你说是不是?”
常云柏抬头瞥了一眼,“好像是有一点。”
“吃你们的吧。”江珂玉不耐烦道。
他心烦意乱,近来简直没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