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前厅,唯有盛绮音和自己的贴身婢女。
因为谁来都要被她们催着带路去书房,但又做不得主,所有江府的下人都退下了。
盛绮音的贴身婢女桃枝颇为气愤,“他们江府的人到底怎么回事,都说是要紧事,竟然还把我们晾这?”
盛绮音背身站在门口不语,显然也有些不高兴。
“江少卿果然还是被他这个夫人耽误了,当初若不是被那家人挟恩持报,现在这府里的女主子就是小姐你!江少卿也绝不还只是个大理寺少卿。”
门扉后,宋宝媛的脚步顿住。
气恼的巧月要上前理论,被她伸手拦了下来。
宋宝媛朝把怒火写在脸上的巧月摇了摇头。
毕竟……她们那话也没错。
宋宝媛六岁的时候,她的父亲将九岁的江珂玉带回了家,说他爹娘已经不在了,以后他就住在自己家。
同一屋檐下,她叫了江珂玉九年的哥哥。
在宋家不遗余力的栽培下,宋宝媛及笄那年,十八岁的江珂玉科举中榜,又逢恩师提拔,顺利步入仕途,风头无两。
同一年,宋父病重,唯独放心不下唯一的女儿。思来想去,能够放心托付的,只有自己养了九年的江珂玉。
可那时无人不知,江珂玉是盛老看中的孙女婿,所以那么多学生中,率先提拔了他。
宋父知道,宋宝媛也知道。
但宋父还是说,想要江珂玉迎娶宋宝媛。提出的只是请求,但他知道,以江珂玉的品性,不会拒绝。
“沾上他们家,江少卿也真够倒霉了,这辈子都毁了。”桃枝忿忿道。
“好了。”盛绮音眉头轻蹙,微微斥责,“这是哪你不知道吗?”
一门之隔,宋宝媛竟不知自己该不该露面。
桃枝吐了吐舌头,怕自家小姐生气,小声揶揄道:“小姐说想要,纵是价值万两的酡颜醉,江少卿也是眼睛都不眨的就应了。莫不是……还对小姐你念念不忘?”
“你说什么浑话?”盛绮音叉腰,“我与二哥是好兄弟,自然是不计较那么多。”
桃枝偷笑,抛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个小妮子!”
“我错了我错了,小姐恕罪!”
一头调笑,一头沉默。
原本愤怒的巧月此刻有些不知所措。
宋宝媛头脑空白了一瞬间,身体也跟着僵了,本要迈开的腿像灌了铅。
良久,她回过神,松开了不知何时握起的拳头。
她扯了扯嘴角,勾起礼貌的笑容后,才迈开脚步。
“盛姑娘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