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用了“隐”,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犹如悄悄的耳语。天赋直觉,似乎是九尾唯一的胜算,不大的胜算。
“口气总是那么狂傲!你肯用毒,说明你多少也有点觉悟了。”八娱冷峻的面容更为阴寒,有些人最好立时丢掉而不是找到后捧到手心,九尾最大的错误就是对那个人类女人太执着了,甚至用了以往不屑一顾的毒药。八娱冷嘲热讽: “你的能耐仅限于此吗?不要让我这个老朋友失望,好不好?”
八娱只是虚招浮架,并没有真的使力。
他只是觉得有一点点悲哀,虽然脸上笑颜如故。
涵养就是光明正大的假笑和假话。
他一年前看到九尾被自己现在的爹——席巴•;揍敌客打个半死,凄楚而绝望,心里隐约有几分欢喜,因为转来转去九尾还是会来找他,小小的阿九无处可去。
但是阿九还是走了,生活上依赖人,就要处处受遏制,这道理他自然懂得。
九尾不管多伤神多伤心,却还是放不下那个女人。
“你应该知道谁才是老大!”这个年仅八岁的孩子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比坚冰利刃更危险的信息。他不喜欢自己的“名义父母”为他处理事情,更不喜欢上辈子认识的大蛇帮自己决定一切。
“总不会是你吧,亚路嘉——”八娱的双眼散发出冷漠的气息。“放心,你的圣典一定会甜蜜的生活,到时候你该叫蓝染什么好呢?哥?姐夫?干爸?”
强中自有强中手——八娱很期待蓝染来了小阿九会是个什么脸色。
她的阳光月亮星辰已经不是你……你就算对她好,她也会苦苦推辞。
一瞬间,九尾露出黯然神伤的表情。
八娱心一软,收了力,紧紧抓住九尾小小的手臂:“已经够了——我们回我们的世界好不好,我已经找到办法了。你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回去以后,我想办法帮你解除波风的封印。”虽然我很“享受”这段旅程,但是真的该结束了。
九尾大笑起来,笑声里完全没有半点愉快,他咬紧牙关,以避免叫出来。
努力克制肉体的痛苦,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心里有多痛。
毒药的灼烧,比不上心中的煎熬。
“你想和我一起回去?”九尾问道。
八娱看了他好长时间,点点头:“我真的想做的,就是这个。”心里明白永远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你要知道,我很难变老,更加难以死掉,你也差不多。”九尾把一颗小小的珍珠耳环插在左耳垂上,从耳垂渗出了新鲜的血,滴在了地上,晶亮的浓稠的液体,触目惊心,“虽然娘亲给我这个的时候,我觉得太娘娘腔,不过,有用就好。”他昂起头,笑了笑:“我不会选择你,有一千个以上的理由坚持这一选择;而对她……即使她什么也不做,我还是会选她的。
如果她真的把我视为唯一,视为超越其他的一切,并且用语言将其表达的那一瞬,也就是我毁灭的一瞬,我灰飞烟灭也欢欣无限的一瞬。
我大概,永远也得不到这一瞬。”
说出这番话的九尾,就像一件美丽、易碎的瓷器,红色的眼睛像地狱里怒放的曼陀罗花,带着无边无垠的艳丽和感伤。
毒液剧烈的腐蚀着八娱的四肢,皮肤上冒起了血红的泡沫,八娱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狰狞的微笑:“永远不要渴望,永远不要希翼,永远不要思念。”
那种连续不断的疼痛,一直针一般扎进他的肉里,带着倒刺,锥心刺骨。
准备啄咬和撕裂。
不过八娱确信,九尾更痛。
在诺布出现的刹那,阿九通过念空间的门离开了这边,诺布只看到一双闪耀的红眸,在自己身畔飞速而过。
八娱深深吸了一口密闭空间里的空气,他感到空气和几分钟前已经不同,这说明毒差不多已经散了。
那颗耳环上的珍珠凝聚了毒药,加以集中释放,同时减缓了毒素入侵九尾的人类身体。
不愧是九尾,居然留有杀手锏。
“年轻人,有何贵干?”八娱用左手拨拨头发,对自己的考官说话语气仿佛是公司的下属秘书,“请我吃饭吗?”
他已经没力气动手了,用全部精神压住嘴角的颤抖。
“布朗先生,如果干扰考试进行是会被剥夺考试资格的。”诺布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