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关键时刻显露龙身,他与泽青那一战,强悍玄机术的镇压之下,应当必死无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南一也感觉到栗栗危惧。
目前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君渊伤势严重,导致还维持着虚弱本相。
湿涔涔的冷汗贴在南一后背,他又累又疼,强撑精神问:“这是哪里……你带我来这儿,想做什么?”
魔龙回答不了他。
周围除却凶兽粗重的喘息与细微水声,万籁寂静。僵持半刻,南一试探着往前走,试图逃离这种压抑的环境。
然而他刚动,忽觉一脚踏空,下方好似有一汪寒凉的深潭,鞋底徒然沾水,整个人又猛地被魔龙尾部托起,龙头随之缓缓回旋,瞬间完全缠住了南一。
那滚烫如烙铁般得龙鳞缠绕太紧,南一耳侧清晰感受到龙头喷出的炙烈气息,霸道又不容抗拒。
南一重伤未愈,更觉呼吸不畅,他并不知君渊在这种状态下能不能听懂话,仍旧下意识喃喃道:“我疼。”
可能是错觉,音方落,那沉重束缚感忽而微微松懈。
太冷了。
视线阴暗,四周就像蔓延着无际的寒冰,南一甚至怀疑自己到了地狱,唯独紧拥着他的龙还有温度,源源不断提供着带血腥味的热气。
昏天黑地,不知岁月。也许又过了好几天,也许只有一会儿。南一半梦半醒间感觉有湿热触感在轻轻舔舐他的伤口,再次醒来之后,眼前终于见到了光亮。
血月出来了——高悬深崖上空,天幕与四周崎岖的岩壁皆为灰白色,一望无际的广袤平川,而他正蜷缩在崖底边的一池平澜深潭旁。
……
透过血月,南一总算知道这里是何处。
妄渊崖底。
终年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万物的罪恶之源,除却源源不断哀嚎的怨灵与阴冷魔息,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君渊居然把他带到了妄渊之底!
南一心生恐惧,忽而回头,魔龙已经不在了——君渊赤裸半身浸入寒潭、露出苍白起伏的肩背线条,墨发遮掩锋利面容,依稀可见紧闭的眉眼。
似乎因为在沉睡,男人冷冽又危险的侵略气场稍显温和,但周身仍旧透着一种诡谲的苍白,如同冰雕所塑,靠近间便能感觉彻骨寒凉。
南一缓缓伸手,正犹豫是否唤醒他,忽而,君渊睁开眼。
他原本便是冷酷杀伐的性子,重伤之下更是时刻警惕。
因此那刚醒、漆黑幽邃的一眼满含令人畏惧的戾意,直至看清南一那刻,又渐渐变为平静又充满占有欲的注视。
半响对视,最终还是南一先开口了:“你打算关我多久呢。”
君渊目光不错的看着南一,他抬臂,沾水骨指从寒潭探出,弥漫着一阵铁锈般的血腥味,然后穿过南一侧脸、耳际、直至大力扣住他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