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怎么会这样想?君渊不明白,他到底是真有这罪该万死的想法还是只在说气话。
君渊把小狐狸捧在手心里,含在獠牙间,小心翼翼的呵护了三百多年!平日里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南一为什么。
他怎么敢这么想?!
又来了。
又是这幅感人至深的恶心嘴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君渊对他有多用情深重。南一疲倦的垂下眸,再也不想看见这个人。
此刻他心如死灰,只觉所有都失去了意义。
君渊克制着怒意,一字一句道:“屡教不改,从即日起禁足,留在佛恶殿内好好反思,不得允许,不准外出。”
南一平静问:“你现在是要囚禁我吗?”
“……”
“你可以杀了我的。”南一站起身,忽而冷冷一笑:“折磨我是你的乐趣吗?君渊。”
若不是多年相伴太过熟悉,君渊甚至都要怀疑面前是旁人假扮的南一。
内心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君渊第一次感觉到难以抑制的心慌,明明南一就在他面前,却感觉离他愈发远,愈发陌生。
而造成这一切……难道只是因为区区傅雨?
君渊从不允许掌控之外的事发生。
尤其是对南一。
“并非囚禁。”
所以他霸道选择了惯常、最有用的解决方式,放缓声音道:“南南,你累了,需要休息,需要时间想清楚。”
南一缓步走向内殿,大理石板冰凉刺骨,瓷片把那莹白的脚背划出了伤痕,蜿蜒血迹,犹比墨梅。
他没有再看君渊,也没有再答话,轻飘飘的身影似乎随时会消散。
……
接下来小半月,南一开始绝食。
不是刻意绝食,只是不想用膳,入口便觉得恶心,每天他都把自己陷入昏沉的睡眠状态,浑浑噩噩,不愿意醒。
他一会梦到前世,一会梦到现在,甚至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但身体还被困在佛恶殿内,鼻息间檀香袅袅,入目仍旧是软红千帐的帐帏。
就这样半梦半醒了好长一段时间……南一发起高烧。
离希心急如焚,但她知道尊上最近在跟小主子闹矛盾,易燃易怒,不敢贸然禀报,只能找到邪枢院去。
九幕先生亲自出诊,眼见着南一毫无声息的躺于榻上,脸色苍白,额间冷汗涔涔,灵动双眸紧闭,本就羸弱的身形短短几日更加清瘦。
“出了何事?”
他从药箱内拿出银针,大概是怕南一疼,手下动作愈发轻柔,“小主子怎么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