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如捣蒜:“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指点你个大头鬼啊。”程见熙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反省什么,那烂女人跟姜伶能一样吗?”
我没接话,程见熙就继续说。
“如果姜伶跟那烂女人一样,相信我,你会光速下头的,根本不存在什么放不放得下的。可惜,姜伶不是个好的爱人,但却是个好人,才会让你这么久都没能走出来。”
“不知道该说这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不幸。但是陈斯然,纠结这些没有意义,你明白吗?我就问你一句,你现在幸福吗?”
“什么意思?”话题太过跳跃,我一下子没能接得上。
“诶你——我说的不是中文吗?我问你和殷念在一起,你幸福吗?”
“幸福啊。”我没有丝毫犹豫。
幸福到,让我生出了德不配位的惭愧感。
姜伶的爱像风,生动却抓不住;殷念的爱像水,稳稳地托举着我。
浸在这样确信的爱中,怎么能不幸福呢?
“那你还纠结个der啊!”程见熙一把拍在我的脑门上。
“可能就是因为太幸福了,我反而更害怕失去……这一阵,偶尔我会患得患失,觉得答应殷念答应得太早了,太不负责了。”
“虽然我有两个月都没梦到姜伶了,但我总感觉给自己的考察期还不够,我会想我真的走出来了么?要是我后面又开始梦到她怎么办?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要是那天我没有输给那个瞬间就好了。”
那样我就不会向殷念求助,又在她的温柔乡里缴械投降。
程见熙叹了一口气:“你只是在那段感情里被折磨得太惨了,患得患失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其实一段健康的恋爱,是不会让你在这方面这么敏感的。”
“不过不要怕。只有不幸福的人,才会一直陷在过去。你现在不是幸福着呢么,那些事不会再追上你的。”
程见熙的话稍稍安抚了我,却仍旧没使我完全摆脱桎梏。我举起面前的酒杯,一口闷了,胃里一团火在烧,心里也一团火在烧。
我恨自己不够豁达,却又不得不和不够豁达的自己继续共处。
但这团火只支撑到了我回家的时候,就平复了下去。
推开门的时候殷念正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刷手机。她已经洗过澡了,头发用干发帽包起,身上也换上了缎面的家居服。
橘黄色的灯光落在她身上,落在她淡粉色的膝盖的凹洼处里,很符合人们对家的温馨的想象。
换完鞋我站在玄关看了一会儿,见殷念一直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什么。她戴着蓝牙耳机,没有听到我推开门的声音。而她嘴角那抹笑意一直没有消散过,不知道和谁聊天聊得这么开心。
我拿不准。但我想我多少是有些醋了。
直到我走过去,殷念才终于发现我回来了。她倏地起身抱住我,整个人几乎像树懒一样半挂在我身上,说了好几遍想死你了。
我那点醋意于是马上跑得无影无踪。
但我还是好奇,就问,刚刚在和谁聊天?
吃醋了啊?殷念轻轻在我唇上啄了一下,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