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几乎哽咽的道歉。
宫忱心脏骤停。
「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哭。」
「不然……哄不好你怎么办。」
混乱的大脑中莫名其妙出现这么两句话,他不记得是谁说的,也不记得是何时。
却如此感同身受。
“你别哭,别哭啊,”宫忱双目瞬间充血,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在他身边,为什么离他那么遥远,“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怪我,都怪我,我明天就来找你好不好,你喜欢什么,我都买给你好不好,求你了,不要哭了。”
我竟然发出了哭腔?
怎么可能?
徐赐安脑中嗡嗡作响,在眼眶发热的瞬间就重新埋进枕头,像要把自己捂死在里面。
“我没有哭,我是在生气。”
“你说了你不生我气的。”
“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不要气了好不好?”
“你别管。”
“好,我不管,既然你不生我的气,明天就会见我的对吗?”
“我不要见你。”
都丢死人了。徐赐安攥紧小手。
宫忱说:“是我想见你。”
“……不要见你。”
小手松了松。
“那我偷偷来,”宫忱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只要别让人把我赶出去就好,行不行?”
“………”
徐赐安抬手捂住耳朵,第一次因为无计可施而感到委屈,含着泪说:“我都说了不要。”
“宫忱,你长大后怎么这么讨厌。”
第59章
“………”
夜风泠泠,吹乱窗外的一片秋海棠,明月下簌簌作响。
因为徐赐安说了讨厌,宫忱似乎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良久,才低低地回:“我知道了。”
“你讨厌的话,我就不说了。”
那声音喑哑而温柔,像过窗的风,笨拙地钻进手指的缝隙,还是入了徐赐安的耳中。
这个人没有脾气吗?
被他那样说,一点都不生气吗?
徐赐安打了个颤,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回想起了后来的事情。
——五岁,独自度过的元宵。
徐赐安一个人忙上忙下,做了满桌的菜。有的是第一次做,不好吃,但也不舍得倒,就摆在自己面前。
中午的时候,趁还没人过来,他就把那些先吃掉了,其余的一道道用灵力温着。
那天下午,天空又飘了雪,他看着被自己打扫干净的台阶,一层一层铺满了清冷的白。
天光亮了又暗了。
无人来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