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谌转身看向林书阁:“哥哥醒了?怎么不多睡会?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睡不着了。”他边说话边从谢谌手上接过外袍披上。
外面雨势渐大,屋顶的瓦片也被雨滴打得噼啪作响,林书阁朝窗外看了一眼,“弹一曲吧,正好我想听,这雨下得我有些心烦。”
谢谌欣然应是,他指尖轻轻触了一下琴弦,发
出“铮”的一声。
片刻后,琴声倾泻而下,琴音空灵悠远,似幽泉穿石般的声音从寂静山谷中传出。初听像是残雪簌簌落在枝头,转调时却仿佛松涛震动,如同天籁,屋内琴音寂寂,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一曲毕,林书阁撑着脸看他,“仲宣,你这琴技以后老了开山收徒都够养活自己了。”
谢谌抚琴一笑,“哥哥要不要学,我可以勉为其难先收哥哥做学生。”
“那你可得好好教,”林书阁被他一把拉到身旁,谢谌双手圈着他,与他手心相触,面上言笑晏晏,“哥哥,得这样弹。”
林书阁学得认真,直到感觉到某人小动作颇多,不是借教他手法时轻轻挠了挠他的手指,就是说他动作不合适打着要做示范的借口将他整个人搂在怀里。
林书阁简直要被他气笑,一拍桌子就要起身离去,谢谌连忙补救:“我是见哥哥这么认真逗哥哥玩呢,我保证,再不会乱动了。”
林书阁怀疑地看着他,这时,屋外传来爪子挠门的声响,二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林书阁朝门口抬了抬下巴。
谢谌认命般去门口将浑身湿透,仰着脸大骂屋内的主人为什么不开门的小白抱了进来。
“这小东西,自从长大后天天往外跑,下雨了才知道回来。”林书阁连忙用布巾给它擦毛,小白冻得瑟瑟发抖,朝他喵呜一声。
它不知道从哪里跑回来的,四只毛茸茸的爪子上沾满了泥水,林书阁用帕子沾水一一给它擦干净,看着小白如同落汤鸡一般,不由得笑出声来,伸出手指戳了戳它粉嫩的鼻头,“天天不着家。”
小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一个劲地往他怀里滚,林书阁用毯子包着小白,将它塞进被窝暖着。
“这雨越下越大,幸好秋收的粮食已经收好了,不然要是放到雨季,可要闹灾的,若是雨一直不停,得派人看看各乡的百姓可有受灾。”
“哥哥啊,哪有你这样当官的,这几年清泉百姓既能制羊绒、种棉花,还得了新粮种,日子比起从前好了不知多少,若西北无战事,你也该歇一歇心思,好好休息一下了,县衙那么些官吏又不是吃干饭的,何必事事亲力亲为。”谢谌懒洋洋地窝着椅子上,探身看着林书阁道。
林书阁偏头看了他一眼,“农事乃是国之根本,我又岂能大意,”又见谢谌手里捏着他刚刚用过的帕子,“用完还我。”
谢谌这人不知道什么毛病,每次都会顺走他的帕子,林书阁以为他喜欢,还让人帮他制了一批一模一样的,但这人却不喜欢用,每次都将他的顺走,导致他有次出门一摸袖口,竟是空空如也。
“哥哥好生小气,别人与你要的都是什么赏赐,我拿哥哥用过的帕子都不行。”谢谌几步走过来,蹲在他旁边,眉眼尽是失意。
小白全身的毛毛在温暖的被窝里烘干了,它伸了伸懒腰,从被子下露出半边身体,一只爪子还压在林书阁手上。
林书阁见惯了他这副模样,并不为所动,揉捏着小白的爪子道:“你要真喜欢,那边陈娘子店中什么样的没有,还有甘州新制了一批纸,质地柔软,也可以用,干什么抢我的。”
谢谌见他无动于衷,将帕子塞进自己怀里,两下脱掉鞋,窜进被窝,将已经睡得昏天黑地的小白挪了个位置,枕着林书阁的腿躺下,眯着眼睛和林书阁闲聊。
“哥哥,燕都有一处山名叫断云峰,从山脚望去仿佛可以切断云霞,山顶风光甚好,有机会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