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然回身朝梁悦笑了下。
病房很安静。
梁悦睫毛眨动,有些欲言又止。十五岁的女生面对最亲的人,表达的担心都藏在眼睛里,她的视线落在梁然身上。
“姐……”她握住梁然的手,细白的手背上还插着置留针。
梁然知道她想问什么,只是笑了下:“腿还疼吗?”
梁悦摇头。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梁悦说不饿。
“悦悦今天很厉害呀,气色都好多了。”
梁悦翘起唇角。
她们姐妹都明白这是彼此强撑起来的安慰。
一张试卷整齐地叠放在床头,梁悦转头看见。
梁然捕捉到梁悦的失神,拿过那份初三数学模拟卷:“你们班长送来的,要做吗?”
梁悦点头。
梁然将床升起高度,展开小桌板,铺好试卷,拿来笔和草稿纸。
梁悦认真做起题。
病房很隔音,梁然重新回到了窗前,背过身的角度不会让梁悦看到她的痛苦。
窗外是一地早樱,被雨水浇透,漂亮的春色无情溅落。
梁然不明白。
为什么死的是她爸爸。
为什么梁幸均什么都没有做错,死的却是他。
就因为他喝着被制毒污染过的水源?
凭什么现在躺在医院里治疗的是她妹妹,那些制毒的人却可以人去楼空,逍遥法外。
凭什么?
一阵敲门声响起,房门外映入高大的身影,是林甄与他的搭档。
梁然收起情绪,对梁悦说:“我出去一下。”
梁悦点点头,朝林甄他们打招呼喊一声哥哥,继续低头做题。
梁然来到走廊的尽头。
窗外,倾覆的阴雨肆无忌惮吞噬着整座城市。
林甄说:“今天也在你家找过,依旧没有新线索。梁然,你家这边就到这里吧,一切交给我们。”
梁然沉默。
从梁幸均查出白血病,就更确信附近的颜料厂有问题。他与同样患病的邻居去过颜料厂附近,企图寻找与制毒有关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