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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第3页）

楚越的消息与斥候一同送进了苏珏的书房。

他攥着半块虎符抵住眉心，指节泛出青白。

铜雀灯台将苏珏的影子投在《九州堪舆图》上，冀州方位插着三支断箭——鲜卑狼骑、突厥铁鹞、元夏重弩，箭簇寒芒刺破窗纸漏进的月光。

“太快了，实在太快了。”

苏珏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冀州城现在危机四伏，前有鲜卑突厥元夏三国联军威胁，后有各路诸侯虎视眈眈。再加上王爷他们在嘉峪关生死难料，按照既定的历史，悲剧可能还会重演，此刻冀州城只有小世子李安甫，一旦王爷他们战死，那其他诸侯就会立即瓜分冀州，后果不堪设想。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闻言，楚越立马明白了苏珏的心思。

“十三，你是想现在就自立新朝？”

“是，先下手为强，既然已经反了，就反到底，来人！”

“大人。”门外一直等候的侍从行礼而入。

“方才我的话你应当也都听见了，现在你就去通知世子，话该怎么说，你应该清楚。”

“是，大人。”

那侍从领命而去，不多时又折返回来。

后面还跟着个云游已久的裴尚轩。

这一次，他不是来凑热闹，苏珏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裴尚轩便自己闲逛了出去。

≈ot;先生，世子殿下他……≈ot;

侍从捧着碎瓷退到屏风后，青釉残片上沾着褐黄药渍，≈ot;说宁可随父战死，也不当……当那戏台上的傀儡。≈ot;

苏珏忽地轻笑，玉冠垂下的流苏扫过舆图上的长安城。

他推开雕花木窗，寒风裹着城外联军的篝火味扑面而来：≈ot;告诉世子殿下，卯时三刻若不着衮服，便将他七岁猎得的那头白狼皮，送去那可频善奇帐中当拜帖。≈ot;

苏珏的声音太过冰冷，吓得那侍从微微颤抖，之后赶紧又去禀告世子。

此时，农庄地窖里，裴尚轩正带着十二名老匠往玉玺上刻最后一道纹。

领头的老翁独眼蒙着黑绸，刻刀在≈ot;受命于天≈ot;的≈ot;天≈ot;字第三横处顿了顿——那里有道天然裂痕，恰似八年前李书珩为救弟弟李明月，在阴山峡谷留下的箭疤。

≈ot;苏大人，礼器齐备了。≈ot;

陶庄捧来玄色衮服，袖口金线绣的夔龙缺了只角，≈ot;只是……真要用前朝太庙的旧烛？≈ot;

苏珏抚过烛台浮雕的蟠螭纹，指尖沾了层薄灰：≈ot;当年楚云轩立朝时，用的也是前北燕太庙的残烛。≈ot;

他突然捏碎半截蜡烛，蜡油里赫然裹着枚带血的狼牙，≈ot;去查查今夜值守宗庙的，三代内可有人与鲜卑通婚。≈ot;

卯时初刻，李安甫盯着铜镜里的玄衣少年。

衮服上的日月星辰纹压得他肩骨生疼。

直叫人喘不上气。

镜中忽现苏珏的身影，那人手中捧着的鎏金冠冕上，十二旒白玉珠竟用银丝缠着发缕——分明是父亲出征前，母亲剪下的青丝。

≈ot;世子殿下，此冠重九斤九两，合九州归一之数。≈ot;

苏珏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刀刃，≈ot;世子可知其中一缕银发，是明月公子去年深秋所赠？≈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