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十六听罢这白馒头如此了解自己的行踪,眼中闪过一次寒光,白驹剑此时已被他紧握在手随时准备刺去。
那男子好似察觉了他的杀意,尴尬地笑着解释道:二位眼光毒辣,若是进拍卖行淘到什么好东西,可来我这里出手。
说着他邪魅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镶金的木牌丢给了江十六,我身上没带多少银票,这东西算是我给你的定金。要是有什么自己喜欢的物件,你大可拿去抵押,自会有人帮我赎。
对了,若有好东西,我愿以高出原价七成的价格回收。
江十六接过令牌正盯着思索,身后的常生却是心动了,赶忙附耳在江十六身边说道:十六哥,有傻子。。。。。。
江十六瞪了一眼常生,常生才识趣地退了出去。他思索片刻,朝男子作了个揖便转身离去:东西我收下了,不过能不能给你弄来宝贝我不保证。
一路上,江十六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木牌。雕着云雷纹的沉香木在掌心泛起温润触感,暮春的日头斜斜挂在飞檐角,将那鎏金的通天府三个字照得流光溢彩,连木纹里嵌着的金丝都纤毫毕现。
他暗自咂舌,这等成色的金箔若刮下来熔了,少说能换三百两雪花银,够在江北城里买座宅子。
可转念想起那男子交待可抵拍物时眼尾跳动的精光,后颈便泛起层细密冷汗——那厮说自会有人来赎,分明是暗示来头不小,防着自己见财起意。
正午的日头毒辣辣晒着青石板,江十六偷眼觑着走在前头的路人。那人青布衫洗得泛白,袖口还打着补丁,偏生脊背挺得笔直,活像株霜打不弯的青竹。
江十六嘬着牙花子叹气,这主儿看着清高,待会儿进了聚宝阁的销金窟,怕不是要被满屋珠光宝气晃花了眼。
转过街角,朱漆大门上鎏金匾额豁然撞进眼帘。聚宝阁三字铁画银钩,门廊下八盏琉璃灯在日头下泛着幽蓝,三名青钢境的玄甲镖师分立两侧,手中镔铁戟寒光凛凛。
江十六不由得感叹,不愧是三不管的地界儿,就连这看门护院的镖师都快比得上那金陵城守军七营一卫的将领了。
江十六正待抬脚,忽觉眼前一暗,两杆铁戟交叉封住去路,戟尖离他咽喉不过三寸。
二位留步。
为首的镖师声如洪钟,玄色护心镜上虎纹张牙舞爪。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两人的衣襟,最终落在江十六腰间木牌上
今日竞拍非同小可,敢问可有阁主亲笔邀帖?
说着五指一张,掌心赫然躺着枚赤金令牌,雕着与木牌如出一辙的云雷纹。
江十六见状不由得心头一紧,心想莫非此次竞拍就是那男子设立的?这人莫不是脑子进水了吧,要我买他的东西给他,还要给我七成的利?
袖中木牌刚递出去半寸,为首镖师瞳孔便骤然紧缩。他五指如铁钳扣住木牌正面,江十六分明看见自己那块侧边蟠绕的九爪金龙正在镖师指缝间怒目獠牙,而对方令牌上却是八爪纹样。
日头恰在此时被云吞去半边,琉璃灯折射的幽蓝冷光淌过镖师骤然扭曲的面容:好大胆的赝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