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坏了,光顾着进村给常生的事丢屁股后面了!小兄弟,失陪一下,常生估计还在村外!
江十六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冲出村口。白驹剑在鞘中高频震颤,仿佛感应到什么。
那小捕快踉跄着追在后面,鞋都跑掉了一只。林间雾气突然凝成碎钻般的冰粒,月光在雾霭中折射出诡谲的冷蓝。
江十六猛地刹住脚步——三丈外的老槐树上,倒吊着死灰面色的常生。
他的脖颈被树藤虬结缠绕,脚尖离地三尺,正随着夜风鬼魅般摇晃。树下是神情涣散的拴柱匍匐在地,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些什么。
常生哥!
小捕快刚要上前,江十六反手一记剑柄凿在他胸口:别动!
他蹲下身,耳朵几乎贴到拴柱痉挛的嘴唇上。那气若游丝的声音像浸毒的银针般钻进耳膜:。。。熊。。。会说话。。。
树冠阴影里,两点血珀般的猩红骤然亮起。九尺高的黑影轰然落地,震得落叶纷飞。那畜生人立而起时,褴褛的麻衣下露出玄铁铸就的利爪。
最骇人的是它脸上那张人皮面具——用粗麻线缝着戏偶似夸张的笑脸,眼角却淌着两道凝涸的血泪。面具边缘已经和皮肉熔接,随着呼吸诡谲起伏。
嘻。。。嘻嘻嘻。。。
笑声像是从锈蚀的铜管里挤出来的,带着腐肉质感的血沫声,干瘪的嘴唇一开一合:十。。。六。。。哥
江十六听罢怒从心起,这熊精学的正是常生的口吻,此刻常生经历绝望之时的痛苦仿佛岩浆般灌入脑海!
铮——
白驹剑自行弹出三寸,剑镡撞在虎口震得刺痛。江十六顺势拔剑,剑刃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霜雪凝成的银虹。
第一剑斜撩熊腹,黑熊却不躲不避。声中,剑锋割开蜈蚣状伤口,却没有一滴血流出——翻卷的皮肉下露出磷火般的白骨,骨缝里塞满霉斑密布的松针。
熊爪拍在剑身,震得江十六虎口崩裂。他借力旋身,第二剑直取咽喉。黑熊突然人立咆哮,剑尖地戳在颈骨上再也难进分毫。
小心!小捕快突然凄厉尖叫。江十六只觉脑后生风,急忙低头。
另一头稍小的黑熊从树后扑出,利爪擦着头皮掠过,扯下几缕掺着冷汗的发丝。两头熊精一前一后形成铁壁合围。大熊双爪如千钧重锤砸下,江十六横剑格挡。
的一声巨响,白驹剑被压成弦月状,剑背几乎贴到他鼻尖上。小熊趁机偷袭下盘。江十六猛地抬腿,靴尖踢中它下巴,却像踢中寒铁。
剧痛从脚趾窜到天灵盖,他踉跄后退撞在树上。大熊人立而起,阴影巨幕般笼罩住江十六。它胸前的人脸突然扭曲:还。。。我。。。命。。。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雷光劈开夜幕!
雷光炸得大熊半边身子黢黑。
孟乾元踏着雷光而来,短刀上缠绕的电流照亮他冷硬的脸:孽畜!黑熊发出凄厉嚎叫,却不是因疼痛——它焦黑的伤口里钻出数十条蛭虫状红线,像活物般蠕动修复。孟乾元见状脸色大变:傀儡?
接着!
孟乾元抛来一张符纸。江十六凌空接住拍在剑身。白驹剑顿时银光暴涨,剑纹如银蚺游动。
他感到有热流顺着手臂涌入丹田,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透彻——能看见黑熊肌肉的纤维震颤,能听见红线在血管里爬行的噬骨声。大熊再次扑来。江十六不躲不闪,剑尖精准点中它眉心面具的蜈蚣状接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