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乡勇被一棒扫中肩胛,半截身子挂着布条飞上半空,温热的血雾溅在孟乾元侧脸,混着沙粒凝成血痂。
他认得那副面孔,正是在熊村外接应他和江十六的那个小兄弟。
江十六目眦欲裂,腰间铁剑簌簌作响,他再也忍不了了,冲着士卒后的林武广嘶声喊到:还不快上增援!
林武广面露难色,他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此次夷人分明就是佯攻,想损耗城内兵力,孟乾元的陷阵营本就是用作缓冲的弃子。
能有现在的战况已经是超乎了他的预料,再出兵去救恐怕得不偿失,对后面的防守不利。
见林武广半晌不说话,一旁的林凤启单膝跪地,眼眶中红润还带着坚毅的开口说道:父将,女儿愿带我冲锋营士卒前往支援!
江十六被林凤启的这一番请愿惹的心头一暖,他知道这个女将也许比在场的所有将领,还要爱惜士卒的生命。
凤启!林武广喉结滚动,目光扫过女儿铠甲上的七处新痕。女将的银枪缨穗早已染成绛红,跪甲时鬓边金环撞出脆响:陷阵营折损过半,若再失冲锋营,明日夷人攻城车列阵时……
可他们在拆咱们的脊梁!场上的不是死士,他们是我洛朝的袍泽弟兄!江十六突然暴喝,白驹剑挥出指天。身后乡民们举着锄头柴刀往前挤,常生举着的包铁木盾被挤歪。
林武广好似被这一番说辞说动了,与身边副官窃窃私语了一阵,长叹一口气:也罢,多留些人也有好处,更何况城下还是个猛将,若是不小心丢了也太可惜了。就准你出城迎战,切记救人为主,莫要贪功!
冲锋营的铁蹄踏碎残阳时,骑兵们如一道洪流冲散了夷人铁浮屠的阵形开始厮杀。
乡民们也不畏铁甲抡着柴刀就向夷人劈去,拴柱则是倚仗着她那牛一般的力气抡起一口大黑锅,在残兵中不断的把受伤的往城门口拖去。
常生也少见的勇猛了一回,抬弓便射向几个想偷袭拴柱的夷人士卒。
孟乾元正横挡着苗刀被将领的弯刀逼得步步后退。刀刃擦过身上甲胄,火星溅入他充血的右眼,却见紫电刀光中突然绽开三尺青芒
——江十六踏着城墙残骸凌空倒翻,白驹剑挑开双刀,三尺长的剑气在敌人胸甲烙出焦痕。
行啊老孟,什么时候入的赤炁境也不和我说一声。
江十六飞跃着应声而至,落地掀起阵阵尘烟,手中的白驹剑正不断往外冒着源力的波动。
你也不赖。孟乾元抹掉糊住左眼的血泥,狞笑着将苗刀捅进蛇尸伤口,老子练了这么些年,早该入赤炁了。他踉跄着抓住刀柄,电流顺着剑身窜上孟乾元手臂。
远处传来乡民们用铁锅敲击铁甲的脆响,混着拴柱杀夷狗的嘶吼,竟压过了战场金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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