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十六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转身爬上石螭吻的脊背。他忘不了自己登高远眺的冲动。他江十六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吗?他十岁的时候,就敢单枪匹马地拿着破柴刀去劫船,他不是!
他望向远处的山峦,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奈。
这泱泱洛朝真的有一席之地给他江十六这样的穷苦吗……
喝了不多会,两人便如着了蒙汗药般倒头呼呼大睡。
翌日,江十六早早地起床,简单地洗漱和更衣后,他向衙门走去。
“十六哥!”
在距离衙门还有百步之遥时,同堂的另一名小捕快挥手喊道。靠近后,那名小捕快低声附耳告诉他:“你终于来了,知府大人昨晚发话了,说今天要亲看你自审问那宗杀人案的凶手,让你赶紧去准备一下。”
江十六的心瞬间像这位知府大人,便是江十六经常与常生逗趣的“肺痨鬼”,姓马单字一个苑。自从江十六来到金陵城买官那天起,便发现这老头总是肺喘不止。
讲话时三句一小咳,五句一大喘,语气起伏跌宕,让人听着一惊一乍的,总能为他的咳嗽吓出魂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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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在衙门工作较久的老捕快说,马苑当年是燕殇关的一员粮官,因为贪酒误事,不仅失了粮草辎重,还在关外大雪中睡了三天三夜。
若不是被人及时发现,且那时他还是个青钢境修士的话,怕就不只是风寒引起的肺痨这么简单了。
回来后,官职一撸到底。前些年,他靠着有点交情的将军送了好几车的礼,据说搭进去大半辈子的家底还不够,连自家的两房小妾也送去暖床,才换了个知府混日子。
“知道了。”
江十六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大步朝大堂走去。
此时天刚蒙蒙亮,但大堂已经灯火通明。知府马苑已经早早坐在大堂上,而堂下则跪着一个人,浑身血迹斑斑,看起来像是刚从人间的炼狱中走出来一般。
马苑点了点头,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
“江捕头,人犯已经带到,你可以开始审问了。”
“是。”
江十六答应一声,然后大步走到堂中央,仔细端详着囚犯。这人他有过些许印象,是金陵城外村户中一铁匠,因为经常去城外打酒吃倒是有过几面之缘。
正要开口询问,却突然发现那堂下的人犯抬起头来,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不是江捕头。”
堂下的人犯突然开口,声音沙哑而阴沉,像压抑了许久的疯狗突然狂吠不止。
江十六心中一惊,但随即镇定下来,他知道这个人犯已经失去了理智,否则也不会在知府大人的面前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
“那么我是谁?”
江十六冷静地回答,同时心中开始思考该如何抛出问题使他冷静下来。
“你是。。。”
人犯突然低下头,如同野兽般低吼,让周围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去。此刻氛围逐渐安静,半晌,一句话犹如惊天炸雷轰响在了已经凉了许久的公堂内。
“你是那个屠村之人!”江十六的心被重锤击打,他尽力保持镇定,但内心已经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脑海中飞速运转着自十岁至今十年来所劫的每一船商客。
他从来都是只劫富贾,做过砍头的事也是被两个杂鸟咄咄逼人到忍无可忍凿了船将其沉江,想来也没接触过会干屠村这等夷三族的悍匪盗徒啊?
他不怕被诬赖,毕竟公堂上人都能看出来这人犯已经疯了。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与常生是怎么进的衙门,他江十六是如何当的捕头在场的人一清二楚。
要万一有人借题发挥扒了他点老底儿上江北一查,就算江北三不管匪患成灾,江十六这个名字还是有几分重量的,他想过安生小日子的算盘可就付之东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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