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玄林当时不省人事,什么都没看到。
而卫雪声称影卫要杀她们。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卫雪说了谎。
她为何要说谎?
诸多猜测在脑海中一一闪而过。
倏然,他身躯猛地一震。
联系先前卫雪不愿意唤他父皇,她与褚玄林成婚两年没有孩子等等不寻常之事,他心下豁然明朗。
卫雪恨他,且应该已经知晓当年事情的原委。
为给卫洵报仇,刻意接近褚玄林,为的便是借褚玄林之手取他性命。
她要他体会卫洵当初的痛苦。
今日之事,应当只是个引子,她平日怕没少在暗地里离间他与褚玄林的情分。
皇帝唇角浮起一抹苦涩又凄凉的笑意。
罢了,他做下的孽,合该由他来偿。
如果这是卫雪所希望的,如果这样她能好受,那便顺了她的心意。
反正他也没多少活头了。
“父皇怎地不说话了?是无力辩驳了吗?”褚玄林声音冷得似结了冰,一双眸子也黑沉得厉害。
皇帝什么也不想再说。
他目光落在黑漆食盒上,轻声问:“你给朕带了什么来?”
褚玄林面色一僵,过了片刻才上前打开食盒,锦匣中白玉盅温润生光。
“听闻父皇最近咳声频仍,儿臣特命御膳房熬了这盏川贝雪梨羹,最是润肺止咳……”
皇帝扯了扯嘴角,“太子有心,那便端给朕吧。”
褚玄林身形未动,淡声道:“在这之前,请父皇写下传位诏书。”
皇帝看他一眼,面露哀戚。
其实在他病了后,便已经拟好传位诏书,将皇位传与褚玄林。
诏书便在御书房的一处暗格中,钥匙他交给了福寿保管。
如今他既然要配合卫雪做戏,那便做全套,再拟一次诏书吧。
“好。”
褚玄林将他搀至书案旁,研墨、铺纸,将蘸了墨汁的狼毫笔递给他。
皇帝接过,凭着记忆又写了一遍,盖上玉玺,将诏书递与褚玄林。
褚玄林对皇帝的言听计从感到惊讶,但也只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