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见,该你的。”
回答的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却并非来自瓦立德。
图尔基和瓦立德同时身体一僵,猛地循声回头!
月光下,一个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矗立在沙丘之上,逆着清辉,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
穆罕默德·本·萨勒曼站在那里,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平静。
瓦立德和图尔基几乎是同时翻了个白眼,动作出奇地一致。
这家伙,特么的居然听墙角!
还专挑这种要命的时刻出场!
穆罕默德无视了两人眼中明晃晃的吐槽,迈开长腿,几步走下沙丘,姿态从容地在图尔基和瓦立德中间坐了下来。
沙粒微凉,他毫不在意。
目光扫过图尔基脚边那箱“幸运圣徒”,他探手,自然地拿起一瓶,手指在瓶盖边缘轻轻一挑。
金属盖应声弹开,动作流畅而优雅……
一看就知道是个老酒鬼!
他举起酒瓶,分别和图尔基、瓦立德手中的瓶子碰了碰。
“当。当。”
两声清脆的撞击,在寂静的沙漠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某种仪式的序曲。
穆罕默德仰头,喉结滚动,将那瓶几乎不含酒精的饮料一饮而尽。
他放下空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也卸下了白日里积累的沉重。
图尔基神色复杂地看着坐在自己左侧的亲哥。
月光勾勒着穆罕默德刚毅的侧脸线条,那上面少了些白日的锋芒毕露,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但眼底深处,那份沉静与力量感却更加清晰。
这让他感到一种……
既熟悉又陌生的疏离。
半晌,图尔基幽幽地开口,“哥,你知道吗……”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也像是在给自己勇气,
“其实父王……也是这么安排的。”
他偷偷瞥了一眼穆罕默德,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继续低声道,
“而母亲……在她心里……”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吐出积压多年的郁结,
“其实她也一直都认为,你比我强。她更宠我,是因为……”
图尔基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是因为她觉得我太弱了。
而你应该……应该像老一代真正的贝都因人勇士那样,走出去,去开拓、去征服属于自己的荣耀牧场。”
然而,随着他的话语,穆罕默德的表情不但没有缓和,反而隐隐沉了下去。
图尔基看着兄长越来越黑的脸色,心里那点试图缓和关系、解释母亲偏心的勇气瞬间泄了大半。
他觉得穆罕默德太固执,太轴了!
自己都这样示弱、这样让了,还要怎样?
难道非要自己跪下来哭着说“我什么不要了都给你”才行吗?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就在气氛即将滑向冰点的时刻,一直沉默旁观的瓦立德突然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