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艳媚绝伦的容颜,根本就是妖物所有,是祸水,是毒素,他怎么会轻信了他的话,还做出那等祸乱天下的乱|伦丑事来,让他握着这个把柄,他的软肋,无法翻身。
“父王何出此言,这斩首的谕诏上,盖的是您的玉章和王印啊!”
男子扬手一抛,丢出一份明亮绣缎的谕令,包嵌的金线在光影下,冷得刺眼。
楚王一抽气,“这明明是你骗本王才写下的。不作数!”
男子一笑,媚态横生,“君无戏言,父王可是要反悔?”
楚王无奈,扑上前一把抓住了男子,恳求,“奕儿,你放了他们吧!他们再如何错,也是你的血亲,难道你要杀光所有人,自己孤独一生么?”
男子眉尖一挑,面上表情愈加古怪,“血亲?父皇你是在说笑话么?孩儿还在娘胎时,就被这些所谓的血亲种下千叶蛊毒,数十年深受噬心之痛,还需用最卑耻的媚毒缓解那毒素,否则,只有死!这般的好血亲,怕是世上,也难于寻得几个。”
楚王本来苍白的脸,瞬间枯槁如石蜡,“你……你果然……从来没有忘记过放弃报复。可是,本王向来待你不薄,难道你就不能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
男子仿佛听到多么好笑的笑话,呵呵笑出了声,那笑声阴冷得碜人,直直射向楚王的狭眸,锐利如刀,瞬间剜疼楚王的双眸,只听到男子清朗,却如魔魅般的声音。
“父王的确待奕不薄啊!为了救奕,还亲自为奕服用媚毒,亲自为奕压制千叶蛊毒,日日饷欢于奕的身子……甚至,还舍不得一人贪享,又送给赧帝以示臣心,就是父王的四子、五子,也承袭了父王的‘仁德博爱’之心,每每救助奕于生死边缘,奕还真应该……”修长美好的指,突然紧紧掐住那张发涨苍白的老脸,一字一句地迸出,“好好感谢父王,和这些王兄们。”
在楚王出声时,就被一道劲猛地力量,狠狠掷回了椅榻,无力地,像一坨烂肉地撞在椅背雕花上,一声卡嚓轻响,不知是骨裂,还是木断,只是楚王那张被岁月风蚀的面容,不过几日,已经枯败得直似廊角边的黄叶。
看着眼前媚艳无双的男子,那眼底的冷漠淡然,十年如一日,就和他第一次鬼迷心窍欺压他时一样,没有一丝温度。但从那个时候,男子已经在谋划如今的一切。隐忍地承受那一切羞辱,留待今日一并偿还。所以,他再如何劝解,也没有办法让男子回头。
“奕儿,都是父王的错,都是我的错,你要王位,我给,你要报复,就拿了我这条老命。但是求你……不要赶尽杀绝,他们是你的亲人啊……”
楚王仍不想放弃,直接跪在了地上,一步步,爬到男子脚边,拉住那飘飘如仙的雪袍,一双枯柴般暗褐的手,与雪白的锦袍相衬,刺目得惊心。
男子不动如山,没有看地上的老人,目光落在殿前那块匿大的漆扁上,上书“慈孝天下”,扯起了艳红的唇角,“如若今日我在囚牢中,父王可会为我这般求情?如若,今日他们高堂得势,会留我姜霖奕一条命么?”
楚王摇晃的手赫然一僵,缓缓抬起头,只看到男子微微紧绷的漂亮下颌。
“奕儿……”
砰咚一声,老人的身子被狠狠踢向一旁,差点撞上正中的香炉铜鼎。
男子霍然转身,只冷冷地抛下一句,“你的奕儿,十五年前就死了。若你还安份守己,我且留你看着我大婚登基,逐鹿天下。若你命长,许还能混个开朝太上皇的名号坐坐。若是再自兹事,休怪我不念……呵呵,亲情。”
男子甩袖走向大门,紧盍的大门打开时,一抹刺目的光,令他眯了眯眼。
身后,赫然冲来一句,“奕儿,难道你就不怕被她知道你的狠心绝情,她还愿意陪你一生一世么?”
刚刚跨过高槛的脚,微微顿了一下,仍是重重落下了。
“她不会。你们任何人都有可能,唯独她,绝对不会。”
“你凭什么确定,你们不过相识两三年,根本不……”
砰地一声,大门重重合上,阻隔了里面传来的扰心言辞。男子大步前行,忽又突然住脚,狭眸中逼出一丝戾色,朝旁边的人道,“不准让他再乱跑。另外……他太吵了,让他平日里安静一些。”
“是,奴才明白。”
小太监叩身退下,去解决主子的不快。
但当他们刚出楚王宫时,一个黑衣禁卫跑来急道,“少君,公主失踪了。她拿自己做威胁,打伤了守卫,就……”
啪地一声,巴掌重重落在禁卫兵的黑脸上,五道深红的指印迅速浮现,毫不留情。
“混帐东西。去兵部领杖刑一百!”
“是!”
话落,禁卫兵还未抬起头,眼前的人已经飞身消失在一片灿亮琉瓦之中,似一抹白云般,飘摇远去。
空中,隐隐地荡出渺渺哨音,时重时浅,时高时低。
正在墙头上跳跃的轻轻,突然觉得耳边一声尖鸣,胸口一疼,身子就摔下去,落进一丛花丛中,已经凋败的枯枝划疼她的小脸,但她顾不得身伤,再次提气想跃上高墙,但未料刚一跳上去,全身似有万蚁钻身,疼痛不矣。
怎么回事……难道她的蛊毒又发作了?可是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突然会……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