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方才从丽娘口中已经猜出了云澹二州情况的七七八八,现在已经能窥出个八九不离十。
这盘大棋的布局,似乎已经有了端倪。
“我爹现在怎么样了?”秦颂问。
“秦老腿伤未愈,伤口处有些溃烂,行动不便,是我等拦着他,没让他来。我现在就带你回去。”黎予欲牵她的手。
“不急,你先——”
秦颂刚开口,屋内将士已扛着昏睡的陶卿仰阔步出来,军医也跟在身后。
“秦小姐,陶将军伤口怎地又崩开了?”将士急问。
秦颂看了一眼他越发苍白的脸色,老实说有几分心疼,但她不好解释,总不能说他发狂自己崩开的吧?
她没回答,一旁的军医解释道:“陶将军失血过多,又体力不支,昏迷不醒,老夫药箱所带药物有限,将军不能长久颠簸,暂且先带他回营吧。”
秦颂闻言,立马侧身让出步道:“快回去,麻烦大夫和各位将士尽心照顾。陶将军醒来后,请代我转告,好生保重,澹州需要他,我也需要他。各位将士也请保重,祝各位早日凯旋。”
黎予对秦颂的话有几分嫉妒,但秦颂的神色过于恭敬肃然,反倒让他羞愧于自己的私心,稍加思忖,他补充道:“用马车。”
将士们赶紧拱手,“耽误二人,我等会在前方驿站,为秦小姐寻来新的马车。”
将士不多耽误,扛着陶卿仰速度跨上马车。
秦颂不免提醒,“小心点,他腹部伤口也尚未痊愈。”
将士们这才放轻动作,小心护他进入车厢。
镇北军驱马而去,只留下几匹骏马和一群护卫守在院外。
黎予沉默望着绝尘而去的队伍,突然后悔给他用马车,什么浪荡骚狐狸,连腹部的伤都给别人看!
“黎予。”
他正想着,佳人声音传来,他立马转头看她。
“你在想什么?”秦颂随口问了一句,却没有等他回答,又说到正事,“让院外的护卫都进来。”
黎予收回思绪,将院外人马都唤了进来。
秦颂面对一众人等,点了最前方三人:“院外还有三匹马,你三人快马加鞭先行一步,速去通知我爹加固城防,并亲笔传信回京,就写云州恶疾来势汹汹,城防营和镇北军已出现感染迹象,请求朝廷支派医护,另请朝廷增派军队,抵御北蛮。另行请示,我要出发江南,请他定夺。”
她话语不容置疑,三命护卫领命飞驰而去。
以她爹的头脑,恐怕早已察觉动向,话到此处,他定能懂其中深意。
消息递出,她总算松了口气,继续吩咐:“其余人继续守着,马车一到,速度回城。”
“是。”
安排妥当,黎予才轻声问:“你要亲自去江南?”
秦颂怀里还抱着赵伯替她找来的干净衣裳,安排好紧急事项,她又对自己浑身的黏腻感到不适。
“嗯。”秦颂点点头,“为什么没带丫头过来?陶窈也不见。”
“自发现你失踪后,除身兼要职之人,都四处寻你去了,接到镇北军来报时,他们并未在衙门,我刚好在审薛词,听闻消息就先赶来了,需要做什么,我来帮你。”
“我右手行动不便,帮我擦洗换衣。”秦颂将怀里的衣服递给他。
黎予耳根迅速泛红,他好想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