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石蕴容才缓过气来,靠在椅背上微微喘息,脸上更无血色,
她接过一旁瑞兰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带着歉意对胤禟摆了摆手,声音愈发无力,
“让九弟见笑了,无妨,不过是……孕期反应罢了。方才觉得好些,才请你进来,不想又失态了。”
侍立一旁的福月也适时地躬身,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请托,
“九爷,娘娘近日害喜严重,精神不济,实在需要好生静养,您看……”
胤禟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害喜啊!
他一个皇子阿哥,哪里懂得这些妇人孕事?
闹了个大红脸,又是尴尬又是懊恼,连忙道:
“是弟弟莽撞了,不知二嫂辛苦,既如此,弟弟不便打扰,二嫂您好生歇着,弟弟改日再来请安!”
说着,便要将账本和礼单呈上。
福月上前接过,代为谢过。
胤禟在福月的引领下,快步走出了正殿,
直到离得远了,他才松了口气,
想起方才太子妃那难受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看向身旁的福月,
福月一向负责石蕴容身边的账本库房等银钱上的事,也被石蕴容派去详细教了老九几日那经营法子,
胤禟因着前几日打过交道,对她也熟悉,便顺口问道:
“福月姑娘,二嫂这……孕期反应,竟如此厉害?可有什么法子能治疗的?需用什么珍稀药材,你尽管说,爷即刻去寻来!”
福月闻言,不由抿唇一笑,解释道:
“九爷有心了,这害喜之症,是大多有孕妇人都会经历的,算不得病,也无药可根治。”
“平日里,或许用些酸杏、蜜饯之类口味重些的吃食压一压能好些,再不然,就只能熬着,等月份再大些,多半自然便好了。”
胤禟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虽不懂,但也记下了“酸杏”之类的字眼,
随后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绣工精致的荷包,塞到福月手里,
“有劳福月姑娘悉心照料二嫂,这点心意,姑娘拿着喝茶。”
福月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谢了赏。
胤禟这才转身离去,只是脚步不似来时那般轻快,
眉头微蹙,显然还在想着太子妃苍白的面容和那句“无药可治,只能熬着”,
他这位神通广大的二嫂,原来也有如此柔弱、不得不“熬”的时候,
他琢磨着,或许……
该让人去寻些上好的酸渍梅子,或是开胃的果脯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