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挂着两圈再明显不过的乌青,
配上他那幽怨又带着点控诉的眼神,活像是被谁蹂躏了一整夜没睡好。
石蕴容被这景象惊得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疑惑地蹙起秀眉,
“胤、胤礽,这是怎么了?没睡好?”
她语气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一丝真实的困惑,
在她看来,昨夜一切平静,她睡得极好,实在不明白他这副模样是为何。
胤礽见她一脸茫然,
仿佛昨夜那个让他抓心挠肝、独自煎熬的人不是她一般,
心头那股憋了一晚上的邪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他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语气酸得能拧出水来:
“哼!孤怎么了?托太子妃的福,孤昨夜受益匪浅,思考了许多人生至理,自然是没、睡、好。”
他刻意加重了“受益匪浅”和“没睡好”几个字,
眼神幽深地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心虚或羞涩。
然而,石蕴容只是更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思考人生至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只觉得他大清早就在发神经,无理取闹,
想到等会儿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她没心思跟他纠缠,便没好气地回道:
“太子爷大清早发的什么癔症?臣妾不知您思考了什么至理,但若是没睡好,回头再补觉便是,”
“现在别在这儿找事了,赶紧起来去上朝,臣妾也要起身去给皇玛嬷请安了。”
说完,她再也不看他那张怨夫脸,干脆利落地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动作流畅没有丝毫留恋,径直走向门口,扬声唤人进来伺候洗漱。
胤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
听着她那带着不耐烦的、驱赶似的语气,
尤其是那句“别找事”,像是一根针,精准地扎在了他脆弱(自认为)的心灵上,
他看着她挺拔而毫无留恋的背影,在宫女们鱼贯而入的窸窣声中,开始有条不紊地梳洗打扮,
仿佛他这个人、他这一夜的煎熬,都如同空气一般不存在。
“!”
胤礽气得胸口发堵,恨得牙根直痒痒,
一口老血哽在喉头,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他猛地扯过被子蒙住头,在黑暗中咬牙切齿地无声咆哮:
石、蕴、容!
你很好!
你给孤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