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未尽之语不言而喻,
是因为后来的争吵、早产、坐月子,才错过了时机。
“眼下,”
她重新看向胤礽,眼神清亮而笃定,
“听凌普说了朝堂的事,太子爷既需一件化解当前困局的功劳,此法现下呈上,倒也不算迟。”
她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给出了一个逻辑完整、动机高尚的解释,
既保了凌普,又解了胤礽的燃眉之急,
还顺势将自己之前的“布局”合理化,
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对他的体谅。
胤礽听着她的叙述,
再看手中那本重若千钧的奏章,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原来她之前笼络凌普,竟是为了暗中推行这等利国利民的大事!
原来她早就在为他筹划!
而自己却还曾疑心她争权夺利,甚至因此与她激烈争吵,险些酿成大祸。
巨大的愧疚、后怕,以及难以言喻的感动与庆幸,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看着她平静的容颜,只觉得喉咙发紧,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看向她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复杂的感激与悔意,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
石蕴容却在此刻淡淡开口:
“此法可全由太子爷呈上,甚至凌普此人,臣妾也可不再坚持,可令他去庄子上荣养,只一人,却是该立即处理。”
胤礽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疑惑看向她,用眼神询问。
石蕴容迎上他的视线,
“索额图身为太子爷母族长辈,倚仗身份,行事日渐骄横,不知收敛,”
“此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辈,留在朝中,留在太子爷身边,非但不是助益,反是招祸的根苗,”
“如今有牛痘之法在手,圣心必然大悦,地位愈发稳固,”
“借此良机,让索额图体面地告老致仕,”
“既是保全了赫舍里一族的颜面,全了太子爷与母族的情分,”
“更是为毓庆宫剪除了一个潜在的、不知何时会爆发的祸端。”
图穷匕见,
她终于将一切的最终目的显露,
目光紧紧盯着他,仿佛在等他同意这一场“交易”,又仿佛在防备他说出什么拒绝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