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谕不说话还好,一说他就更委屈了。他张着嘴嚎啕起来,像受了委屈又被哄了的可怜小孩。
“别哭,别哭,”方谕心疼地揉揉他,把他抱到怀里拍着后背,“好了啊,别哭,明年我也给你买的。”
陈舷被他紧抱着,哄了好久。方谕哄人轻声细语的,陈舷慢慢不哭了,被松开时就轻轻抽搭着哽咽,两只眼睛眼尾发红,看起来还委屈巴巴的。
“哎哟,哥,”方谕又捏捏他,“不哭了,不哭,以后我一直给你买。走,拆礼物,好不好?”
陈舷哽咽着点点头。
方谕又给他擦擦眼泪,拉着他到礼物堆前。
陈舷刚一坐下,面前最大的那个礼物盒子就突然猛地一晃,像有东西在里面狠狠往外一撞。
陈舷吓得哭声一哽,在沙发上蹭地往后一蹦,惨叫起来:“什么东西!”
方谕哭笑不得,笑出声,拉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回来:“没事,别怕。还挺可爱的,你这样。”
陈舷瞪了他一眼,眼睛还红着。
方谕把那个盒子抱了过来:“没事的,我不会买什么整人的吓人东西。”
陈舷抽抽嘴角:“我知道。”
方谕知道他现在禁不住被吓,他知道陈舷精神不好。
“高一那年,周延来学校闹事,之后老陈想补偿你,问你要什么,你说你小时候就想养个小狗。”方谕安抚似的轻拍拍那盒子,“你说有条小狗的话,小时候被扔在家里,也不会那么孤单了。”
陈舷想起来了,鄙夷地嗤笑一声:“是,然后那死老头说,‘让你一个人在家几年给你委屈坏了?一个大男人矫情什么’。”
一提他,方谕也冷笑一声。
他说:“我回去还能整他,别怕。”
“?”
陈舷眨巴眨巴眼。
还能整?
整谁?
老陈吗?
怎么整,他坟头都没了啊。
陈舷还没明白过味儿来,方谕就把手里的大盒子送到了他手上。
里面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在陈舷腿上又晃了两下。
“拆开这个。”方谕说。
陈舷不明白,但依言照做。
拆开丝带,他掀开盖子。
一只胖嘟嘟的黑棕白脸的小狗脑袋,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
陈舷瞳孔一缩。
活的!
陈舷还在愣,小狗就爬了起来,两只肥爪子扒在盒子边上,仰着脑袋,小鼻子一动一动地往他身上凑,努力地嗅他,嘤嘤了几声。
“家里那只大金毛,后来就被送人了,听说去年去世了。也十多岁了,算是寿终正寝。”方谕把手伸过来,将这只小胖狗抱起来,“我知道,你喜欢小狗,现在病也好了些了,就给你买了一只。”
老毛死了啊。
陈舷一时有些落寞。他倒是知道它被送人了,可没想到已经去世。
那只金毛,他也算养了两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