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不受控地抽了会儿,陈舷最终还是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买的什么杯子,”他说,“还真是个椰子。”
“你以前不就总买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方谕睨他。
陈舷承认:“那倒是。”
“牛油果的摆件,苹果兔子的帽子,冰红茶的鼠标垫子,床上还有个大鹅的长条抱枕,毯子是个幼儿园第一爱喝牛奶的大奖状。”方谕把他的“罪恶”一条一条数过来,“手机壳甚至都是个牛奶盒子。”
“有过那种事?”
“有。”方谕说,“你还给我买个了草莓奶昔的,说让我跟你凑一对。你真行,自己用蓝的,给我用粉的。”
“……那你用了没。”
“用了。”方谕说,“我对你根本就没办法,能怎么办,只能用。”
陈舷又没憋住,笑出声来。
“方真圆还问我怎么用个粉的,我说最近换换心情。”
陈舷笑得弯下腰,整个人都发抖。
“你当时在餐桌对面,也这么笑的。”方谕睨他一眼,“我气得在桌子底下蹬了你一下。”
陈舷笑得要背过气去了。
好半天,他直起身,这回是笑得满脸通红,直掉眼泪。
陈舷抹了把泪,意犹未尽地看他:“那怎么买这个杯子?什么时候买的?”
“前年。”方谕看了眼他手上的杯子,“也没什么,就觉得要是你在,肯定就买了。”
一句话,陈舷心里又哑然了。
他扬起的嘴角慢慢变平下去,再没有笑。陈舷低头,两手捧着这椰壳杯子,沉默良久。
他好像看见方谕在都灵的哪条商业街上走着走着,在一家店前停了下来。他看见这个长相奇怪的杯子,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它形状奇怪创意搞怪,而是陈舷会喜欢。
方谕知道,他会买。
陈舷摩挲两下杯子。
一只手伸过来,忽然把他手里的杯子抽走了。
陈舷大惊失色地大叫一声“啊”,伸手就去夺。
方谕却伸长胳膊,把它拿远了,陈舷够不着。
陈舷懊恼地喊他全名:“方谕!”
“在。你别跟给杯子上坟似的看它了,杯子是拿来喝水的。”
陈舷瘪起嘴,挺不满地瞪他。
“给我,”他抓住方谕胳膊,“四舍五入,这是买给我的,你给我。”
“当然是你的,”方谕把杯子放回他面前,“那就别很悲痛地盯着它了,行不行?”
陈舷撇撇嘴,收回了手。
“就算错过这么多年了,可你现在不是好好地跟我坐在一起吗,”方谕说,“说好要往前看的,你别为过去伤心了。”
陈舷忽然说不出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