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骄一笑:“明居正说对了。她,真的很可怕……”
京畿大营就在眼前,二十万营军,加上各地抽调的五万精锐,二十五万大军依山为营。
女帝和徐骄站在龙辇上,就像阅兵一样,行驶了十几里,才把队伍从头看到尾。大帐里,众将站立齐整,颇为严肃。
徐骄看了一眼,多半将领都很眼熟,有些还是卫戍衙门的老人,好几个都能叫出名字来。
女帝端坐:“你们早已接到旨意,自此后,二十万营军,改为禁军,是朕的亲兵,摄政王为统帅。”
诸将行礼:“是!”
“不用客气,好些都是老熟人。”徐骄说:“像秦峰将军,马辉将军,还来喝过我的喜酒呢……”
两位将军微微一笑。
女帝皱眉:“喝过你的喜酒?我怎么不知道?”
徐骄说:“你当然不知道,那时候娶的不是你。”
女帝无语,想起那是他和夭夭的婚礼。又问:“五城兵马司的呢?”
当先站出三位将军。
“隆泰”“何翔”“木合拉”
“参见陛下!”
“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徐骄问:“五城兵马司分管五城,另外两位呢?”
“王爷,那两位还未到帝都,就已战死了。”隆泰说:“我们奉命来帝都,正好遇见徐大将军驰援北海,与乌戈尔人交战……”
“很惨烈么,两位将军都能战死?”
“诶,王爷有所不知。”秦峰说:“以前只是听说乌戈尔人厉害,北海连年告急,都以为北海卫的兄弟不怎么样。可退下来的伤兵说,他们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强悍之人。”
隆泰说:“秦老弟,你是没见过。乌戈尔人个个身高八尺有余,力大无穷。骑着大熊,在雪地上奔跑迅速。一个巴掌拍下来,上好的战马立刻毙命,拍在人身上可想而知。若没有城高墙厚,正面对敌,几乎难当。”
“这还是次要的。”何翔说:“乌戈尔人尤其耐寒,十分狂野,往往大雪两月之后出现。但像今年这样,还未入冬就开始骚扰,实属罕见。徐大将军遇到的,还是一小股,不过千余人,虽将其全歼,我方阵亡却在三千以上。”
木合拉说:“若是等到入冬,天气于我们更不利,只能死守。我记得有一年,粮草不济,只得杀马充饥。等到开春的时候,军中战马只剩一半……”
徐骄问:“照理说,严寒天气对彼此都有影响。怎么我听起来,对我方影响甚大,对乌戈尔人反倒是优势。”
“王爷,您是知不道呀。我先前说,乌戈尔人骑大熊,根本不怕雪,也不怕冷。可战马不行,雪深结冰,根本行走不得。所以就只能步战。北海的冬天,雪能积到齐腰深,人都走不动。主动出击,那就是萝卜,只有挨砍的份儿。”
木合拉接话:“乌戈尔人也聪明,所以寒冬来袭,开春就走,绝不恋战,即便不能取城,也能劫掠一番。天气回暖,积雪融化,骑兵冲锋,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徐骄算是听明白了。
“如此说来,北海之地,根本没有守的必要。耗费钱粮将士,不如舍弃。”
女帝说:“若是能舍,早就舍了。没有北海,南下坦途,破了寒关便能直逼帝都。帝都乃京畿重地,怎能发生大战……”
“何不迁都?”徐骄话一出口,诸将默然:迁都确实是个好主意。没了帝王忧虑,即便将寒关作为要塞,也比北海强的多。只是,历朝历代,好像都魔怔了一样,没有一朝帝王愿意将帝都迁往别处。
徐骄话出口,就已想通其中道理。帝都之所以重要,并非是因为天子所居,而是山海大阵下镇着的,还没有完全死透的天帝。
徐骄油然一股悲壮,想到民族战争时期的先烈……
长叹一声,坐在女帝身边。
与帝王同坐,这是大不敬,可女帝并不在意,柔声道:“你现在明白,国家多艰吧。我继位这些日子,终于懂了一个道理。这是阁老教给我的。何为国?国者,先得让万民活着,其后是活的好一些。能做到这一点,便是有为之君。其实黎民百姓期望的,也就仅此而已。”
徐骄沉吟道:“去找永王明君正,告诉他,我要十五万新军,他明白我的意思。”
女帝一笑:“我会着人去办。眼下五城兵马司只有三位将军,还缺着两位。我已想好人选……”
“谁?”
“当然是你我都信得过的人。”女帝说:“我想过了,小山守西城,至于皇宫附近,就由三猫驻守。他们都是你信得过的兄弟……”
徐骄眼睛一眯:“三猫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