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开的缺口后,伊稚斜士兵从壕沟中跃出,不是溃逃,而是有条不紊地抛撒铁蒺藜——这些三棱铁刺落地后总有一尖朝上,专伤马腿。冲在最前的明军战马惨嘶倒地,冲锋势头为之一滞。
紧接着,土垒后方竖起木排,木排缝隙中探出的不是长枪,而是喷吐火焰的铜管!
“火龙油柜!”夏侯闻璋倒吸一口凉气:“散开!避开正面!”
炽烈的火油如怒龙般喷出二十余步,雪地瞬间化作火海。冲进缺口的数百明军陷入绝境,人马在火焰中翻滚惨叫。
南面,夏侯闻铭遭遇了同样的阻击。但他比兄长更狠——眼见前锋陷入火海,他竟亲率一队霹雳队再度前冲。
“不要停!炸那些喷火的管子!”
三十骑敢死队驮着最后的霹雳火雷,悍不畏死地冲向火龙油柜。伊稚斜箭矢如雨,敢死队接连落马,但仍有七八骑冲至近前。
“为了大明!”
点燃的炸药包被掷向木排后的火龙油柜。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铜管炸裂,火油四溅,反而引燃了伊稚斜自己的防线。缺口,就这样以血肉和火药为代价,再次撕开。
米罗尔亲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明军的火器如此凶猛,更没想到夏侯兄弟如此不惜代价。但三万伊稚斜精锐并非浪得虚名——就在明军即将突破第二道防线时,营垒中央突然响起低沉的牛角号。
“变阵。”
随着号令,伊稚斜守军突然放弃固守缺口,反而向两侧退去。明军骑兵顺势涌入,却发现面前不是溃散的敌军,而是一个巨大的、由数百辆大车围成的圆阵。
车阵。
每辆大车都用铁索相连,车上竖着包铁木盾,盾后是密密麻麻的长矛。更可怕的是,车阵后方的高台上,米罗尔亲已调来了营中所有的重型弩机。
“中计了!”夏侯闻璋心头一凛,“他们在诱我们深入!”
“放!”
米罗尔亲令旗挥下。
弩机齐发,不是射人,而是射向明军骑兵后方的雪地。特制的铲头巨箭钻入冻土,箭尾拖着铁链——数十条铁链瞬间在明军后方构成一道障碍。与此同时,退到两侧的伊稚斜士兵重新合拢,将冲入营中的数千明军包围在车阵前。
“好一个请君入瓮。”夏侯闻铭在南面也陷入同样困境,但他反而笑了,“大哥,该亮底牌了!”
夏侯闻璋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支红色响箭,拉响。
尖啸声划破战场。
这不是求援,而是信号——给一直隐在暗处的那个人的信号。
米罗尔亲听到了响箭,心头莫名一颤。他猛然抬头,望向营垒西侧那片看似平静的雪丘。
雪丘后,两面猩红大旗缓缓升起。
旗上只有一个字:杨。
另一面旗帜上赫然是一个:谢。
“杨……延昭……”米罗尔亲瞳孔骤缩:“谢玉堂……”
仿佛回应他的低语,雪丘后传来连绵不绝的战鼓声。起初低沉,继而如滚雷般震彻雪原。
鼓声中,一支黑甲骑兵如雪崩般涌出——不是数千,而是整整一万玄甲铁骑,清一色玄甲红缨,马匹高大异常,奔驰时竟比夏侯部的轻骑还要快上三分!
为首两员战将,一人手持重型陌刀,黑色重甲如同营垒,而另一人黑甲银枪,正是大明玄甲军将军谢玉堂。
谢玉堂其实也是刚刚赶到没多久,夏侯三兄弟决定执行这个计划的时候,就将这个消息传给了远在镇疆城的路朝歌,路朝歌仔细筹算了一番之后,觉得虽然有点冒险,但是成功的可能性很高,就从镇疆城抽调了一万重甲骑军前来支援。
这人肯定不能让夏侯老将军带啊!
毕竟天寒地冻的,老将军岁数也不算小了,这要是冻出个好歹来,大明损失可就大了,那最合适的人选当然就是谢玉堂了,这也是路朝歌为什么要把谢玉堂带在身边的原因。
谢玉堂只会重甲骑军绝对是一绝,由他带着一万人前去支援,路朝歌在放心不过了,也就是在袭击前开始,他才带人赶了过来,要不然米罗尔亲的斥候,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么庞大的一支队伍,可能就是阴差阳错吧!
谢玉堂这一万人,成了彻头彻尾的奇兵,若是米罗尔亲能早点发现这一万人的队伍,估计他也会有自己的准备,只不过时间差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就是战场平衡的一部分,包括大明的气运同样也是,如今的大明气运鼎盛,草原人不管是在哪个层面,都抗衡不了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