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要你肯舍弃皇后的荣耀。”
&esp;&esp;她听他说。
&esp;&esp;不管是真是假,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时月影毫不犹豫地将皇后的玉牌交到萧伯霆手中。
&esp;&esp;三人驾着马车于深夜离开驿站前往码头。萧伯霆把玉牌交给锦毅,命他前去与幽州前来的侍卫会和,并且将皇后中毒身亡的消息告知他们。
&esp;&esp;而他在码头雇了一艘船,带着时月影连夜前往金陵。
&esp;&esp;月色朦胧,江南的寒冬与皇城一般冰冷刺骨,时月影怔怔地坐在船舱之中,“元景行不会轻易相信,他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esp;&esp;“我会带着玉佩亲自去北疆,向皇上请罪。眼下首先要做的,就是令背后刺杀皇后主使相信你已经身亡,这个人必定是皇城之中的人,极有可能是皇贵妃。”
&esp;&esp;时月影凝望着湖面,“召集这么多身手不凡的刺客、买通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尹蕊儿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背后主使另有其人。”
&esp;&esp;萧伯霆神色微异,显然对这个结论过于惊讶。
&esp;&esp;“我也是在这几日才想通。”时月影抬眸看向萧伯霆,“前有皇贵妃的父亲自缢,祸水东引到了我与我兄长身上。再然后皇上狩猎身受重伤。你还记得那一次太子遭刺么?”
&esp;&esp;“在未央宫偏殿。”萧伯霆记得清清楚楚。
&esp;&esp;“为何偏偏在那一夜?其实他们根本就无意杀元清。因为白日里肃亲王与太子发生过争执,他们有意将事情引到肃亲王身上,我们当时虽然知道肃亲王无辜,却还是上了当。还有,前几日太子坠落山崖,也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在他的马上动了手脚。”
&esp;&esp;“那背后主使到底是谁?”萧伯霆问。
&esp;&esp;时月影静静地靠着从船舱,“我所说的一切都发生在贤妃产子之后。其实只要停下来仔细想一想,是谁最想要大皇子登上皇帝的宝座,背后操控一切的那个人谁,一切昭然若揭。”
&esp;&esp;“难道是贤妃的父亲,荣国公?”萧伯霆脱口而出,皇后的一席话,确实叫人醍醐灌顶。
&esp;&esp;时月影眸光平静,肯定了他的猜想,“当日在猎场之中冒险刺杀皇帝之事,确实是肃亲王所谋划,所以皇帝清理肃亲王,肃亲王不无辜。而往往这种时候,趁乱打劫之人变完全隐匿起来了。荣国公是两朝元老,当时皇帝改封元清为太子,多少人为大皇子忿忿不平,可他身为外祖父却不发一言,越是能隐忍之人,就越是叫旁人忌惮。”
&esp;&esp;再扑朔迷离的事,其实只要揪住反常的那一点开始捋,很多谜团就迎刃而解了。
&esp;&esp;这是时月影擅长之处。
&esp;&esp;萧伯霆他眸光幽深地凝视着容颜瓷白的女人,她比他想象之中更聪慧。
&esp;&esp;“我会调用皇城的暗卫,盯着荣国公手下的人。”从根源上杜绝刺客来袭,如此皇后在金陵便可安枕无忧。
&esp;&esp;***
&esp;&esp;寒冬,皇后在江南遇刺身亡的消息不胫而走。皇室并未昭告天下,在百姓眼里便是欲盖弥彰。
&esp;&esp;而在金陵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子里,一场丧事前几日才低调办妥。邻里们只知道这家人祖籍金陵,去年才搬回金陵开设书院,父子三人同为书院夫子,病故的人便是这家的夫人。听闻夫人弥留之际最挂念在外的一双儿女,拼着有一口气也要见他们一面,苦熬了数日都不得如愿。
&esp;&esp;幸而最后一日,远嫁在外的女儿终于匆匆赶回来,母女二人独处半个时辰之后,夫人安心合眼离世,再无遗憾。
&esp;&esp;半个月之后,皇后薨逝的消息传到了北疆。
&esp;&esp;己巳年冬末,即使是江南也连日大雪,而在冰天雪地的北疆,一场接一场的战役无休无止。
&esp;&esp;今夜便是除夕,时月影上街买了热气腾腾的糕点,然后提着菜篮去菜场买猪肉,问老板要了两斤五花肉。
&esp;&esp;边上卖葱姜的小贩正聊着天。
&esp;&esp;“听说了么,两个月前郑毅大将军接连打了五场败仗。当今皇帝知道后亲自前往北疆。”
&esp;&esp;“直接把大将军杀了?”
&esp;&esp;“那倒没有,听说皇帝陛下用兵如神,又赢了两场。”
&esp;&esp;“那又如何?番邦蛮夷那都是吃生肉长大的,听闻他们力大无穷,这次来犯肯定不会轻易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