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气像墨绿色的绸缎,将阳光撕成碎片。凌尘踩着腐烂的落叶前行,避毒玉在胸前散发着淡光,将刺鼻的腥气隔绝在外。腐心花在泥潭中摇曳,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紫,偶尔有毒虫从花芯里钻出,刚靠近避毒玉的光晕就化作黑烟。
第17章蚀月七子,血债血偿
“观星阁的小崽子,果然敢来。”沙哑的声音从树后传来,老二拄着一根缠着毒藤的骨杖走出,脸上的疤在瘴气中若隐若现,“老东西死之前,还念叨着要你别报仇呢。”
凌尘拔剑的瞬间,骨杖突然爆开,毒藤如蛇般窜来,却在触及陨星剑的星辉时纷纷枯萎。“他老人家心软,我不是。”剑光闪过,星核之力顺着剑刃注入地面,泥潭中突然升起无数星纹,将老二困在中央——正是观星阁的“锁星阵”。
老二狞笑着拍碎腰间的毒囊,腐心花的香气瞬间浓郁百倍,连避毒玉的光晕都黯淡了几分:“以为这点小阵能困住我?当年老东西就是被这香气蚀了灵脉,像条狗一样……”
话音未落,他突然僵住。陨星剑的剑尖抵在他咽喉前,星核的光芒穿透瘴气,照得他脸上的疤狰狞无比。“你说谁像条狗?”凌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冰碴。
老二突然狂笑:“有本事杀了我!蚀月大阵缺了我,还有五个!等大阵启动,整个东域都得给我们陪葬!”
“不会有那一天了。”凌尘的剑向前递出半寸,“我师父说过,毒能蚀骨,却蚀不了人心。你们用毒术残害生灵时,就该想到有今天。”
剑光落下的刹那,老二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没想到这少年的剑会如此干脆。瘴气随着他的倒下渐渐散去,泥潭中露出一块残破的令牌,上面刻着观星阁的星纹——正是当年师父遗失的信物。
凌尘将令牌握紧,胸口的星核突然发烫。他抬头望向天际,隐约看到五道流光划破云层,那是苏清月他们得手的信号。
傍晚时分,万毒沼的瘴气彻底散去,露出底下清澈的溪流。凌尘坐在溪边清洗令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清月提着剑走来,衣摆上沾着黑风渊的泥土:“我就知道你能行。”
她在他身边坐下,从储物袋里拿出两个烤红薯,递给他一个:“李长老那边也传讯了,焚骨窟的老三被他斩了,就是胳膊受了点伤。苏明长老在海上追了老四三天,把人堵在礁石缝里了。”
凌尘咬了口红薯,甜香混着暖意漫过喉咙。远处的天空中,最后一道流光亮起,是北境传来的信号——老五伏诛。
“就剩老六了。”苏清月看着天边的晚霞,“千面狐擅长易容,说不定就混在我们身边。”
凌尘摩挲着手中的令牌,突然笑了:“不用找了。”他指尖一弹,星核之力化作光点散开,落在周围的草木上。不远处的树丛里,一个正在采集草药的“药农”突然惨叫一声,脸上的皮肤像纸片一样剥落,露出老六那张布满纹路的脸。
“你怎么知道是他?”苏清月拔剑的瞬间,流风剑已经刺穿了老六的咽喉。
“观星阁的星纹能照出伪装。”凌尘站起身,将师父的令牌收好,“而且他刚才采的‘解毒草’,其实是万毒沼特有的‘断肠花’,真正的药农不会认错。”
夕阳沉入远山时,七道暗星位的光芒彻底熄灭。苏清月望着东域的方向,那里的灵脉正重新焕发翠绿的光晕,被毒素污染的土地上,竟有新的嫩芽破土而出。
“结束了?”她轻声问。
“结束了。”凌尘点头,星核在体内发出温和的光,“我师父说,仇恨结的网,终究要靠人心来解开。现在,该回去给你讲观星阁的故事了。”
苏清月笑着点头,流风剑的银铃在晚风中轻响,和陨星剑的嗡鸣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属于胜利者的歌谣。医馆的方向传来袅袅炊烟,李长老他们大概已经炖好了汤,等着他们回去。
归途上,凌尘摸出苏清月塞给他的避毒玉,玉石上还残留着她的灵力温度。他突然明白,所谓传承,从来不是一个人扛着仇恨前行,而是有人并肩,有人等待,让那些沉重的过往,最终能化作身后的星光,照亮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