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年素言便根据地址,找到了位于前门大街附近的“汇通天下”商号。
门面不大,仅有两间铺面,招牌也有些旧了。走进店内,只见一个老朝奉在柜台后打着算盘,两个伙计无所事事地整理着东西,生意颇为冷清,只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在翻看账本。
那管事见到年素言进来,见她衣着普通,又是女子,只懒懒地抬了抬眼皮:「这位娘子,是存是取?」
年素言没有废话,直接将那枚木质令牌放在了柜台上。
那管事起初不甚在意,但当他看清令牌上的纹饰和那个「八」字时,脸色骤然一变,猛地站起身,脸上的懒散瞬间被恭敬和一丝惶恐取代。
「小的张全,不知上差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他连忙从柜台后绕出来,躬身行礼。店里的伙计和老朝奉也察觉不对,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紧张地望过来。
年素言收起令牌,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姓年,奉八爷和郭先生之命,来看看商号的经营情况。把近一年的账本,以及所有的往来契据,都拿到内室来。」
张管事不敢怠慢,连声应下,亲自去准备。
内室中,年素言坐在主位,面前堆满了厚厚的账册。她没有立刻翻看,而是先对肃立一旁的张管事问道:「张管事,你先说说,商号目前主要经营哪些业务?盈利如何?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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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管事擦了擦额角的汗,小心翼翼地回答:「回年姑娘,咱们商号主要做的是京城与几个主要省城之间的银钱汇兑,也兼营些小额放贷。只是……近年来竞争激烈,山西票号势头很猛,咱们又不敢如他们那般……那般过于‘灵活’,所以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每月收支,也仅能勉强持平,有时甚至还有些亏空。」
年素言一边听,一边随手翻开最上面一本账册,同时,“洞察人心”技能让她捕捉到张管事语气中的一丝闪烁其词。
「仅能持平?」年素言目光落在账册某一页,手指轻轻点在一个数字上,「张管事,这笔从江南汇来的五千两银子,汇费收入记为五十两,按照行规,长途大额汇兑,汇费通常在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三之间浮动。即便按最低的百分之一算,也应是五十两。你这账目,倒是做得‘刚刚好’啊。」
张管事脸色瞬间煞白,腿一软差点跪下:「年姑娘明鉴!这……这……」
「还有,」年素言又迅速翻了几页,心算能力在系统技能的加持下发挥到极致,「这几个月的零星支出,名目模糊,数额却不大不小,累计起来,竟有近八百两。张管事,你需要我一个一个指出来,跟你算清楚吗?」
她的声音并不严厉,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但听在张管事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年轻的女子,眼光竟如此毒辣,心思如此缜密,仅仅片刻功夫,就抓住了账目中好几处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漏洞!
「年姑娘饶命!年姑娘饶命啊!」张管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是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年姑娘给小的一个机会!」
年素言冷冷地看着他。杀鸡儆猴,立威是第一步。
「起来吧。」片刻后,她才淡淡开口,「贪墨之事,既往不咎。」
张管事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抬头。
「但,」年素言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刀,「从今日起,商号所有账目,需每三日由我亲自核查。你若再动丝毫歪念,或办事不力……」她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寒意让张管事浑身一颤。
「不敢!小的再也不敢了!定当年姑娘马首是瞻,鞠躬尽瘁!」张管事连连磕头。
「很好。」年素言站起身,「现在,去把商号所有的伙计、朝奉都叫进来。汇通天下的规矩,该变一变了。」
她站在内室门口,看着面前这些面带惶恐、好奇或不服气的面孔,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斗志。
这盘大棋,她已落下了第一子。而这“汇通天下”,便是她未来搅动风云的,第一个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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