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生心脏疼得仿佛被什么死死扭住了,疼痛仿佛一把重锤,随着心脏的跳动,流淌至四肢百骸,将浑身骨骼、筋脉都砸得痛不欲生。
青年咬紧了牙关,眼眶发红,哑声道:“你要死了,就不怕吗?”
“怕啊。”灵犀无所谓地说道,“但谁都救不了我,怕有个锤子用。”
“还有,你话太多了,再待下去,小心别人告你私通魔族。”
灵犀开始赶人了,嫌弃这个莫名其妙的狱卒打扰了她的清净,也只有这时候,小姑娘才显露出了一点点之前的鲜活气。
楚辞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内狱的。
走到阳光下的时候,许是阳光太烈,青年眼前阵阵发黑,几乎就要站不住了,好在旁边洛融川及时将他抱住。
楚辞生死死攥着师兄的衣襟,再顾不得之前的疏离了,红着眼眶哀求道:“大师兄,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洛融川扶着他的腰,沉默地摇摇头。
“您是代掌门,将她一直关着,不要下令杀灵犀也不行吗?”
“阿生,你身子未好,切忌大悲大喜。”
“灵犀她,师兄的确没有法子救……”
面对悲痛欲绝的师弟,洛融川嗓音沙哑,再也说不下去了。
洛融川内心酸涩,充斥着深深的无力感,抱紧了怀中脆弱单薄的师弟。
见师弟浑浑噩噩,似乎又要昏过去,洛融川终是心不忍,开口道:“或许,还是有一个法子,阿生你知道北辰宫吗?”
楚辞生蓦然抬头。
“这事只能公孙钰出手。”
公孙钰这人,心思阴毒诡谲,要让他割肉救灵犀,那人是决计不可能答应的。
因此洛融川才迟迟不说。
“总得要试一试。”
青年面色苍白如雪,眼神却格外坚定。
“你倒是难得来我景彰台。”
公孙钰勾出不置可否的笑容,铅色眸底戏谑意味愈发深浓,“师弟脸色如此苍白,是因大师兄所求无度,还是要来见我而吓白的?”
雪发美人一身鲜艳红衣,贵重的衣料上蜿蜒着细密繁复的鸾鸟祥纹,他攀在师弟的肩上,露出一小截脆弱白腻的脖颈,嗓音轻漫而暧昧:“怎么,今日你舍得从常静居里出来了?”
耳边缠绵亲昵的气息让青年蹙了蹙眉,劲瘦的腰背挺得笔直,他努力控制住本能排斥,没有躲开师兄的亲近。
“二师兄,您是有办法救灵犀的吧?”楚辞生抿着唇道。
公孙钰挑了挑眉头,铅色的瞳眸中划过一丝诧异,“你是为了小师妹来求我的?”
楚辞生不习惯和二师兄亲近,他呼吸不稳,为了灵犀强忍着不适感,祈求道:“大师兄说,要是有法子,那只有您了……”
“您平日里不是很喜欢灵犀吗?”
青年散乱的黑发垂在颊侧,乌眸中似蕴了云雾,满着潮湿的哀求。
公孙钰呼吸急促了少许,心如擂鼓。
他简直爱极了这般脆弱又茫然的师弟,像一只羽毛被水浸透的无助白鸟。简直想把他往死里欺负,让那双眼眸里时时刻刻都含着漂亮的泪水。
这样的阿生很可爱,但是他是为了旁人来求自己,就很不可爱了。
公孙钰眼眸中漫上暗色,内心涌动着无数阴暗恶念,轻言细语道:“我以前是喜欢灵犀,那是因为她是我的小师妹。”
雪发美人捧起师弟冰凉的脸颊,弯了弯唇:“可现在她是魔族混入云涯的奸细,我为何要帮她?”
“灵犀是无辜的,你很喜欢她,总该有几分怜惜……”
楚辞生急切地说道,他满心只有对小师妹安危的在意,根本没注意到师兄眼里戏谑的恶意。
“要是师弟不来求情的话,我可能真的会多管闲事,”年轻的人皇贴近自己的师弟,指腹在对方娇嫩的淡色唇瓣上摩挲,察觉到青年的发抖,公孙钰的嗓音愈发轻柔,“可是师弟一求情,我就不想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