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拉住衣角的楚辞生:……?
常裴渝今日是修炼到脑子坏掉了吗,还是终于被人揍坏掉了。
“楚师兄,以前是我嘴巴臭,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能不能原谅我啊?”
常裴渝窘迫得耳根都红了,他也是着实没办法了。
他也买过人间店铺里的鸡给家里的鸟祖宗吃,可那被喂叼了嘴的灵雀说什么也不肯吃,现在饿得连羽毛都没光泽了,看得常裴渝这心肝儿都在疼。
楚辞生叹了口气,“有什么事你先放开我,这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总不太好。”
常裴渝这才悄悄放开了自己的爪子,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看向楚辞生,像是生怕他跑了。
他们寻了个茶摊,竹棚遮住了午后灼热的阳光,幽幽的茶香又带来了一丝清凉。
楚辞生就眼睁睁看着这只云涯山从不低头的小孔雀紫色发带在空中飞扬,忙前忙后,将桌椅擦得干干净净。
店家端来了一壶泡好的茉莉冷茶,还没有给客人倒上,常裴渝就殷勤地接过去,倒了满满一杯。
“常师弟倒也不必如此……”谄媚。
楚辞生到底好脾气,将话后的词语掩了下去,好歹也算给常裴渝留了点面子。
常裴渝态度颇为局促,生怕楚辞生拒绝,拂袖要走。
毕竟自己从前就说过小宗主不少坏话,人家不计较都是因为性子极其宽厚了,如今又拿了楚师兄的亲手炖的汤喂灵雀,估计是个人都得甩脸子。
听见他小心翼翼地将前因后果道来,楚辞生倒没有常裴渝想象中的那般气恼,只是多多少少有点哭笑不得。
原来他一路不安,只是为了这事。
楚辞生因为一碗汤,看清了林宿雪,到底没有对常裴渝生出什么反感来。
那碗鸡汤,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常裴渝性子讨厌,可到底不知道那鸡汤是自己做的,要是知道,当时估计也不好意思伸手讨要。
青年摇摇头:“一碗汤而已,若当时不是师弟要过去,估计也得被倒掉。”
——筑基便可辟谷了,瞧林宿雪弃之敝履的模样,若没进灵雀的肚子,估计就会被直接丢弃了。
楚辞生态度温和,常裴渝在悄悄松了口气的时候,脸颊愈发火辣辣的疼,更是坐立不安。
楚师兄宽宏大量,没有刁难自己,更显得以前拿他做筏子的自己是多么讨厌了。
常裴渝嘴贱又好强,浑身都长满了桀骜不驯的逆骨,跟不少师兄弟都干过架,甚至练就了一身一边打架一边骂人的本领。
以前有几次失手,被敲闷棍打架输了的时候,常裴渝也从未有过后悔,只恨自己说得轻了些,等下次一定要骂个尽兴。
但这一次,看着楚辞生温柔干净的眉眼,知道他是真的没放在心上,常裴渝倒是真想回去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叫你乱嚼舌头!
这次的后悔,并非是因为有求于人,而是发自内心的自惭形秽。
师兄人真好,而自己这么对比可真糟糕啊。
常裴渝游神地想着。
“不过,我到底不能天天给你做灵兽的吃食。”
“是我唐突了,今日打扰师兄,我这就离开——”
常裴渝连忙红着脸道歉,他自然知道,自己被拒绝是无可厚非的,自己与师兄非亲非故,求楚师兄做兽食,本就是极为冒犯的事。
不过没等他说完,楚辞生打断了他的话,青年嗓音温和,认真道:“如果师弟不嫌弃,我可以教你如何做,日后师弟可以亲手给灵雀烹饪兽食。”
常裴渝得偿所愿,压在心上的时候松了点,可表情却愈发局促羞愧了。
怎么会有师兄这么好的人呢?
楚辞生看出了他的不安,也没有主动说破,体贴的转移了话题。
“既然师弟想学,正好今日在坊市,可以多买点材料回去。”
常裴渝自然应是,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