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祁应竹干嘛对自己那么苛刻,做了那么久的家教,实习的待遇也不错,这时候可以改善一下环境了才对。
这么琢磨着,他愈发没有困意,整个人压根待不住,晃悠到了外面去。
随即,楚扶暄敏锐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公司的门卫与他闲聊,说今天最晚的加班到八九点,除了机房的值班人员,这会儿已经没人再来工区。
“你找谁啊?我有系统通讯录,帮你打个电话。”门卫是个热心肠。
楚扶暄摇了摇头,说自己随便来看看,而心里感到有一些复杂,不明白祁应竹背后在做什么。
彼此之间并非一个询问、另一个必须交代的关系,楚扶暄皱起眉,突然为此有了烦恼。
凌晨五点钟,听祁应竹轻手轻脚地回到租房,楚扶暄抿起嘴角,缩起来选择了装睡。
楚扶暄没有当面戳破,这辈子没憋过几件事,险些要让他被闷坏。
他本来顾虑祁应竹的感受,准备从长计议,慢慢铺垫再旁敲侧击。
然而,他没来得及耍心机,祁应竹不再半夜出门,跟他说买了个东西。
楚扶暄捂住眼,好奇:“什么啊,还要我不能看。”
“你看着我会紧张。”祁应竹说。
紧接着,楚扶暄感觉到皮筋被摘下,再被笨手笨脚地拢过,随即重新梳了起来。
楚扶暄迫不及待地拿开手,看了看祁应竹,再去卫生间里找镜子。
如今他的头发披到锁骨,已经可以简单地扎成辫,祁应竹的手法生疏,但……
这段时间的疑问瞬间有了答案,楚扶暄不可思议道:“发带?”
祁应竹说:“我上个月看到了,当时就觉得很适合你。”
楚扶暄很识货,了解这玩意要多少钱,自己都不太舍得买。
他恍惚地走出去,讲自己会珍惜。
“你尽管用就好了。”祁应竹让他随意。
“不是。”楚扶暄认真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也会珍惜你的心。”
祁应竹愣了下,随即与楚扶暄笑起来。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他的棱角还没变得锋利稳重,正值情窦初开的时候,神态有几分无措,更多的则是温柔。
“那你也尽管感受吧,因为包括我的心,也是完全属于你的东西。”祁应竹道。
·
楚扶暄的校园时光如果有颜色,那应该是灿烂的一片绿意。
他保留着天真和随性,雨天里经常不爱撑伞,偶尔乐队的活动和课表有冲突,又会顽劣地悄悄翘课。
不过,如果时间撞上恋爱,这些全部要让路。
楚扶暄会温驯地撑着雨伞,坚定推掉乐队的演出,站在教学楼下等男朋友接。
走在祁应竹边上,他就蹦蹦跳跳,时不时故意去踩个水坑。
祁应竹没有阻止楚扶暄,不过出声提醒,别跑到伞外面,淋到雨了怎么办。
楚扶暄看向天空,半信半疑地认为放晴了,然而祁应竹说他脸上有水渍。
“是吗?”楚扶暄很好骗,勾着唇畔凑过来,问祁应竹讨要纸巾。
而这个时候,葱茏的树影里,祁应竹看他中了圈套,得逞地不会给出答复。
但他一定会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