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玉麒本挂心和禇炤易的事得不到家人的谅解,此次回来也是顶着极大的压力,他不想永远逃避,已是做好被责怨的准备了,但此时樊玉麟表示理解的言行很明显是出乎他的意料,可意外得到胞妹的支持,他心里也是好过了许多。
他站起了身,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伸出手习惯性的轻轻揉了揉妹妹的发顶。
“谢谢,玉麟,真的谢谢你。”
不用她再为他做些什么,只是有这些话他就已经非常欣慰了……
门外,端着一壶热茶站在那的禇炤易低着头,露出了一抹释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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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玉麒不想耽搁太久,尤其凤鸣城内达官贵族颇多,他和禇炤易并未做太多乔装,怕被人认出,樊玉麟回去后的当夜,他们便一起潜入了樊府。
这一次,樊玉麒先去见了父亲樊子期,事先樊玉麟已将他叫到了书房,说有人想要见他,樊子期百般疑惑却还是被女儿推进了书房,奇怪是何人见他竟要这样偷偷摸摸的。
可是等樊玉麒推开房门出现在书房内时,樊子期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猜到本来已经死了的儿子怎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瞠大双眼死死的盯着五步之外的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而当他看到从樊玉麒身后走出的另一人时,那张熟悉的脸登时让他愣住了,惊得手中的兵书都掉了还恍若未察。
“爹……”
樊玉麒没敢走近,只是站在原地低声唤了对方一声,然后扑通一声跪下。
樊子期看看跪倒在地的儿子,又看了看在他身后站着的禇炤易,心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番外 回乡(二)
实情究竟能换回什么?是谅解,还是勃然大怒?
当樊子期耐着性子听完儿子的解释后……已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他愕然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强忍着怒气听儿子说的最后一个字,他只回应了一句话。
“孽子!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竟然和主上,和主子——堂堂大炤的一国之君……做出这种前所未闻的荒唐事!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们的关系,但为了樊玉麒一人,禇炤易抛下了大炤江山社稷已是既定的事实,面对这样不堪的事实,他一个性子耿直刚烈的人会作何反应。
盛怒之下樊子期刷的一声便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尽管已多年没再上过战场,但他仍是习惯剑不离身。
宝剑出鞘,寒芒闪烁间已高高扬起,而一旁的禇炤易对他这种反应仿佛早已做好了应对准备,在对方拔剑的同时已一个闪身站到了樊玉麒身前。
无视于那凛冽的剑光,他神色从容的看着这个自己儿时万分敬仰的大将军,顿住身形,就这么迎着剑势向男人深深鞠了一躬,而樊子期挥出的剑险些收势不及,在距禇炤易脸侧半寸之处堪堪顿住,凌厉的剑气甚至将男人的脸颊割出一抹血痕。
禇炤易的动作明显让樊子期一惊,虽然对方已不再是现今大炤之帝,可在樊子期心目中,除了已逝的炤和帝,就只有眼前的男子让他心悦诚服的称臣,尽管他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就因为如此,他也知道这个人是个多么有抱负和才华的帝王。
历尽千辛万苦,费劲心力统一了南北,大炤迎来复兴时期,对于即将出现的百年盛世樊子期有多么期待,可就只是因为一个樊玉麒,自己生养的孽子恋上了他本不该去爱的人,毁了这么一位优秀的帝王。
樊子期恨,但不是恨儿子,而是恨自己教导无方,惹出这样不可挽回的乱子。
对于他这复杂的矛盾情感,樊玉麒了解,禇炤易也清楚,但一切都是无可奈何的,谁让他就是这样无法自拔的爱上这个忠于自己的臣子了呢。
或可说,这也是种孽缘吧。
儿时也许懵懂,但自从明了男女之事后禇炤易便从一些细微处察觉了樊子期……对母妃的特别之处,在众皇子争位时,为何掌握重兵权的樊家会立场坚定的站在他这一边,力挺他成为太子,夺得皇位?他不是没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