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周宴西是小狐狸,那老爷子自然就是老狐狸。
他是老爷子一手教导出来的接班人,他老人家又怎么会猜不出来周宴西方才杀鸡儆猴的举措是做给自己看的呢?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无论周家认不认,无论他老头子喝不喝南鸢那一杯孙媳妇茶,他周宴西也会认。
不愧是他的孙子,有胆子有气魄。
当周老爷子意识到本应生气的自己却在脑海里情不自禁又夸起孙子时,他及时制止了这种想法。
重新板起脸,但到底没有驳了南鸢叫他‘爷爷’的面子。
南鸢不动声色地呼了一口气。
周宴西携着她的手坐下。
“爷爷今日喊我们回来,是有什么交代?”
有佣人端上热茶,周宴西抿了一口,又嫌茶水太烫随手交换给佣人,重新大开大合地坐定,难得慵懒放荡地伸手搭在了南鸢身后的沙发椅背上。
手还不老实地时不时抚摸着南鸢垂在脑后的长发。
周老爷子瞪了他一眼。
又看南鸢,规规矩矩地挺直腰背,双脚并拢坐在沙发三分之一地处,整个背脊立得像只天鹅。
就算身上穿着的衣裤都是普通的棉质简装,但通身干净无邪,宜家宜室。
周老爷子火眼金睛,又怎会猜不出来,这是周宴西故意为了衬托的方式来告诉老爷子,南鸢是个合适的对象。
哼,何须要他明说?
周老爷子早在南乾明刚将南鸢带来周家攀枝的时候,周老爷子便已经觉得这个孩子不错了。
不然也不会任由周传雄与南乾明交往。
但事情都有两面。
南鸢当年年纪小,还有观察以及成长的空间。
如果南家没倒,周南两家有意在将来结亲,南鸢亦是在周家的眼皮子底下干干净净地长大,性格与习惯定是能够养成符合周家大少奶奶的形象。
并且,最重要的是,看上南鸢的是二房。
真要结亲,要配的也是周其颂。
不是周家的接班人。
后来南家倒台了,周传雄翻脸不认人,更是放话南家与他只是泛泛之交。
之后的老爷子便再也没有见过南鸢。
这么多年过去了,南家高楼起得快,到得也快。
周老爷子这一生看惯了富贵人家一夜之间倒塌以后的惨况,又怎会猜不出失去了金钱庇护的家族会过得有多悲惨落魄?
谁知道为了生活,为了生存的南鸢还做过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