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闯箭阵的日子,军营外的两边的山坳挤满了围观的人,呼声鼎沸,场面热闹至极。
悬挂着淮寅的牌坊前一百米,左右摆列成乾坤阵型的士兵,他们手中的弓箭迎着日光闪闪发亮。
香瑟瑟坐在马背上位于“战场”的一百米之外,她稍稍向前压低身子,作俯冲姿势,双目凌厉,睥睨天下的气势盎然欲出,艳艳红衣抢夺眼球,银耀白发缭绕翻飞,像一株即将要迎着骄阳绽放的罂粟花,魅惑,莹毒。
“瑟瑟!瑟瑟!瑟瑟!
围观的公子哥儿竭斯底里呼喊,唯恐自己的呼唤声不能进到她的耳朵。
慕容忆他们设了一帐篷在箭阵的前边,遥遥望去,却不见被山峦挡住了来向的香瑟瑟。
听见百米外此起彼伏的呼唤声,纳兰北峰扬长的脖子探看,略带几分不安侧头看向旁边的灵隐问道:“嫂子真的点到即止,不闯这箭阵吗?”
“当然。”灵隐应了声,下意识把目光落到被悬吊在牌坊之上的淮寅,诡秘低笑。
听到香瑟瑟说宣称闯箭阵只不过是虚张声势,是为了更好地把人劫走。
她哄哄闹闹地带人去揭皇榜,就是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真的要闯箭阵,事实上她是筹划着如何在广庭大众之下将人劫走。
虽然不知道倪坤出于什么原因派人杀淮寅,香瑟瑟认为他是故意杀了淮寅,然后诬蔑是她派人杀的,为的就是躲避闯箭阵,让她成为笑话。
于是她将计就计,反咬他一口,让阻挠她闯箭阵的屎盘子,紧紧扣在倪坤的头上。
其实,如果前天晚上没有人去动淮寅,她也准备派人假装故意却杀他,营造一种有人不希望她闯箭阵的错觉,尤其要将矛头指向战王倪坤。
答应闯箭阵后,她故意让几个公子哥留在军营,为的就是让他们作为证人,没想到倪坤还主动投网,被抓到了口实,让她可以派人过来“保护”淮寅。
实质上,她派黑面鬼的人过来是为了勘察地形,设局布防,在她备受万众瞩目闯箭阵的前扔出手中红帕子那一刻,躲开倪坤的眼线,直接把人劫走,这样,她就没有必要闯箭阵了。
“嘭!”
天际一声礼炮巨响,浪潮般的欢呼声越发激烈。
“驾!”香瑟瑟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策马前奔,转过山坳,就看到了恢宏的乾坤箭阵。
延绵在箭阵外围观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凝神屏气目不转睛凝视着策马奔腾的她,生怕自己亵渎了她的飒爽英姿。
纳兰北峰下意识抓着跟前的杯子,先看了一眼香瑟瑟系在马鞭上的红帕子,再往悬吊在牌坊上淮寅看去,虽然他们的计划说得天衣无缝,但是,他还是担心万一没能成功把淮寅劫走,还要闯箭阵怎么办?
“咯啰……咯啰……咯啰……”
疾奔的马蹄声在安静中显得格外清脆,粉尘飞扬。
立于山坳之上的倪坤用放远镜观看下边的情势,长着胡子的唇畔勾起轻蔑的冷弧,心想若这个女人真的死在了箭阵里,那夜如昼也没有回天的办法,料他也不会就此终止两人的合作。
“太子!”
不知谁的一声呼唤,众人纷纷扭头转过去,随后便看见身着蓝衣双手执铁鞭的路崇煜从山上凌空踏步而来,他脚踏枝头,潇洒翻身落到香瑟瑟的马背上,扬起手来吆喝:“闯!”
“好!”香瑟瑟附和吆喊,笑意大块,扬鞭策马奔腾,系在马鞭处的红帕子格外耀眼。
帐篷里的慕容忆单手摁着桌面激动而起,目光里瞬间盈满惶恐,喃喃低念:“不要
……不要……”
“嫂子怎么还不扔帕子啊?”纳兰北峰绷紧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看着马背上迎风策马斗志激昂的香瑟瑟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慕容忆几乎要失了理智冲出去,狂喊道:“她骗了我们!她骗了我们!”
“夫人疯了!”灵隐和桃儿激动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