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缓和了厉色,忽笑道:“皇姑,明日就是你的六十大寿,这些小事你就别管了。好好歇息,明日是好日子。”
说罢,未等穹戈夫人发话,他便拂袖带着信函快步离开。
穹戈夫人捶了捶被愤懑堵塞的胸口,再回头睨向阶梯下的香瑟瑟。
香瑟瑟莞尔低笑道:“明日就是夫人的大寿了,瑟瑟在这提前给你祝寿。”停顿了会,再若有意味补充一句,“否则,怕没有机会。”
“嗬。”穹戈夫人冷冷低哼,傲然深呼吸,沉厉道,“明日,就看鹿死谁手。”
早已备好马车的慕容忆在宫外等候,待侍卫领着香瑟瑟出来,忙把她接回相府。
香瑟瑟才刚下马车,桃儿就从府里跑出来挽住她的手臂,扬眉笑道:“夫人,热水已经备好了!”
香瑟瑟侧头看她,好奇笑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回来呢?”
她是与慕容忆一起到宫门口的,但是她让他不要现身,这不他才一直在马车等候。
“是负护法说的!”桃儿笑眯眯道。
“护法?”跟上来的慕容忆纳闷低念了两个字。
香瑟瑟快步进到相府,回到院子里,就看见了站在屋檐下的负春秋,她轻扬嘴角欢喜笑问:“义兄,刚才那一箭,是你发的?”
慕容忆止步,暗暗打量这个负春秋。
“只可惜呀,差一点就命中了。”负春秋打趣道。
香瑟瑟走上前来好奇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负春秋单手负后,沉沉低笑,诡秘笑道:“写了什么不重要,最重要你平安回来了。听说你最爱干净了,还不赶紧把这身晦气给洗掉了。”
“好。”香瑟瑟抿唇笑道。
沐浴更衣后,香瑟瑟在偏厅设了小宴与负春秋对饮。
饮尽杯中的酒后,负春秋打量了香瑟瑟两眼,试探问道:“你既然也是狸蝶族后人,为什么当初要隐瞒?”
香瑟瑟耸耸肩,不以为然道:“我没有隐瞒,只是你没有问罢了。”她搁下杯子浅笑道,“更何况,我并不知道什么狸蝶族。义兄该不会怪我吧?”
“我怎么会怪你?”负春秋低沉笑道,若有所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声道,“都怪义兄带你去云雀楼,害你差点万劫不复。”
“你不是替我解围了吗?”香瑟瑟不以为笑道,顿了会,试探问道,“义兄是冲着懿贞太后来的?所以才迫不及待查清楚她运来的是什么东西吗?”
负春秋掩饰自己的情绪,点点头,搁下酒杯,看向她迫切说道:“我倒觉得,她是冲着你来的。”
香瑟瑟浅浅低笑,莞尔笑道:“懿贞太后不会无缘无故知道我身上的秘密,除了是他故意告密,又会是谁呢?”
“纳兰褚旭?”负春秋试探问道。
香瑟瑟轻嗤低笑,摇摇头,若有意味道:“裴定天,一个比魔鬼还要歹毒恶心的男人。人心究竟有多可怕,我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品味到。纳兰褚旭……”
低念着,她轻轻低笑,怅然道:“或者这就是他们都狼国的血统吧,骨子里头都藏着一个嗜血的魔鬼。”
恰好来到阳台外的纳兰褚旭听到这句话,胸口处的酸涩带着窒息的毒蔓延全身,他动了动指头,黯下眸色。
她正欲举杯,负春秋伸手过去捂住她的杯子,一字一顿郑重低念:“妹子,不管谁对你做过什么,只要你想复仇,义兄的人马随时听候你的号令,任你调遣。”
香瑟瑟缓慢抬起眼眸直视他恳切而凝重的目光,轻声问道:“因为我也是狸蝶族的?”
负春秋不以为然摇摇头,低沉道:“因为你是我妹子。当初既然认了你,义兄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谁跟你
过不去,义兄要他百倍偿还。”
在云雀楼,在他算计她走向死亡,而她挺身而出的那一刻,他就认定了这个妹子,哪怕没有血缘关系,哪怕她并非狸蝶族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