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这只有一张高枕软床,据她昨晚目测,当楼
顶天窗打开的时候,躺在床上,正好能瞧见那温柔的月色。
纵观下来,几乎可与阿洛生母那座六月殿相媲美,若是用它来囚禁妃嫔,太浪费了。倒像是为了某个宠爱的妃子,专门设计的。
香瑟瑟的指尖轻点在雀羽壁上缓慢移动,定格在一根舒展得像祥云的白鹤羽毛,才用力按下去。按下去之后,她下意识敲了敲四周的环境,似乎并没有任何异样。
她往笼中的男子瞅了眼,见他巴巴地盯着自己,微微一笑,转到二楼去。
绕着二楼走了一圈,仔细观察,总算在梳妆台下的粉色地板上看到了这根难以察觉的羽毛,若非淮寅给她看了这个图案,她压根不会注意到一块虽然雕刻着花纹,但在这奢华的楼宇里只能算得上普通的地砖。
到了第三层楼,刚转上楼阁就看到目标羽毛,这一次的目标很显眼,这根羽毛就雕刻在底板之上,而且是很大的一根羽毛,半径约有一米。
只是在这根巨型羽毛的尖嘴处还撩起一根模样相同却只有两根手指大小的羽毛,她快步走过去把羽毛按下,不一会儿,封闭着窗户的铁闸悄然无声的收起了,屋顶上洒下金黄的月色。
香瑟瑟轻敛眸色,暗中惊叹这机关的玄妙,造物者刻意用奢华迷惑世人的眼,而且到处雕刻着不同的羽毛,让人无法无从下手。
三根羽毛都按下去了,机关才打开,否则并无其他异样,常人几乎难以察觉这一点。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蓬莱山庄的四季阁和七星阁,心想莫不成这座云雀楼也是出自玉面之手?
但是,在他以往炫耀的名单里,并没有这座云雀楼。
她轻迈脚步前行,回忆起,当年玉面说他一直像进入白鬼门研究它们的机关术,虽然不断创新,但他设计的机关很多是遵循白面鬼的窍门,机关妙数不一样,但风格相差无几,只是他更偏向清逸些。
若这座楼宇并非出自玉面之手,那么,难道是白面鬼设计的?
若真是出自白面鬼之手,如此精妙绝伦的机关,却用来囚禁妃嫔,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吗?
“咳……”香瑟瑟突然被呛回神来,似乎嗅到一股烟味。
她忙掩住鼻子往四周眼看,没有发现异样,她下意识往楼下走去,只是越往下烟味越浓。
来到底层的时候就看到熊熊的火焰,雀羽壁附近的垂帘都燃烧了,凶猛的烈火不断往上蹿。
火势还没波及到铁笼,那男子还一动不动瞪着某处,仿佛不知道死神在逐渐逼近。
“淮寅你这个王八蛋!”香瑟瑟咬牙切齿咒骂了句。
是淮寅弄她进来的,她第一时间把账算到了淮寅头上。
虽然早就料到这可能是他的局,但没想到这人心肠那么恶毒,设计她打开了窗户,然后纵火。
换句话说,就是逼她跳窗,然后纵火逃狱的罪名是铁板钉钉了。
但是,这样的算计,存在着许多可以让她辩驳的漏洞。
当然,她现在也懒得追究他动的是什么心思,保住小命要紧。
虽说每一层楼都有窗户,但勉强能进出的只有楼顶赏月之窗。
她刚转过身去,意欲往楼上逃命,才迈出半步,下意识回过头来看向笼中的男子,见他还是憨憨地盯着自己,她信誓旦旦道:“我没有能力救你,但你的仇,我会顺便给你一起报了。”
她才刚往楼上走去,就有三个黑衣人从楼上下来,她警惕倒退两步,指尖盎然欲动。
“怎么会这样?”走在前边的黑衣人扯下面巾,是淮寅,他迫切问道,“谁放的火?”
“不是你?”香瑟瑟试探反问。
“我来救人,干嘛放火打草惊蛇?”淮寅哭笑不得反问,说着,他忙示意,让身后的人赶紧去打开铁笼。
另外三人会意,忙绕过香瑟瑟往那铁笼赶去。
香瑟瑟回过身来向他们看去,忽然听见云雀楼外边有剧烈的打斗声,她正想问什么,脖子一凉,就昏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