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洛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飞了开去,撞到墙上,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人也跟着趴在地上,一连吐了好几口黑血。
“阿洛!”香瑟瑟惊喊了声,急步往倒在地上的阿洛跑过去。
纳兰褚旭忙抓住她的手把她拦下来,心急如焚提醒:“她要杀你!”
香瑟瑟甩开他的手,快步抱过去蹲下来把吐血的阿洛抱起来,慌忙摸着她嘴角流淌的鲜血,惶惶低喃:“阿洛,怎样呢?阿洛……”
阿洛动了动被鲜血染红的唇,缓慢提起颤抖的手握住香瑟瑟的手心。
纳兰褚旭警惕盯着她,提起地上的匕首,眸色骤冷,一手将匕首掷过去,正好插在阿洛的心脏处。
“吖……”阿洛双目一瞪,眉心紧拧,鲜血直流的嘴角却微微上翘。
“啊!”看见这突如其来的匕首,香瑟瑟惊叫一声,睨向纳兰褚旭斥责,“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啊洛!”
纳兰褚旭杀气凛然喝道:“她不是阿洛!她已经不是昔日的阿洛!这匕首上有毒,若我不杀她,就是她杀你!你对她姑息,只是后患无穷!”
“阿洛……阿洛……”香瑟瑟手心颤抖拍她的脸。
阿洛浑身痉挛,满脸难受地皱了皱眉头,把头挨在她怀里蹭了蹭,嘴巴蠢动像是低喃着什么,眼睛一闭,唇畔处浮起满足的笑,便撒手而去。
“阿洛……”香瑟瑟使劲摇晃她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她呆呆地抱着她越来越冰冷的尸体,没有哭噎,最后便昏阙过去。
坤王府的人很快将此事禀报给皇帝,因为阿洛意欲杀香瑟瑟在先,纳兰褚旭杀她在后,皇帝并没有怪罪于他。
但阿洛的未婚夫裴定天却说,阿洛前几日还落水救香瑟瑟,没有动机杀她,这一切都是纳兰褚旭的污蔑。
皇帝派人追查阿洛为何要杀香瑟瑟的时候,发现阿洛的贴身侍婢桃儿没了踪影,问遍六月殿的宫女都说已经好几天没见过桃儿了。
而后在阿洛的房中发现了一本日记,日记上写着白若惜和穹戈夫人“关怀”她的一些事情。
为了平息这件事,让纳兰褚旭继续执行护送都狼国使节的任务,便把所有责任归咎在白若惜身上,说是她图谋不轨,教唆祸害公主,下令将白家满门抄斩。
纳兰褚旭把小米粥搁到案几上,再扭头看了看抱膝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香瑟瑟,他走过去坐到她身边,凝视着她憔悴的容颜,沉声道:“你一整天没吃东西,我给你熬了……”
“白若惜是你放走的吗?”香瑟瑟忽然打断他的话冷声问道,收回目光焦距的目光,回过头来看他。
纳兰褚旭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动了动,轻敛眸色,浅笑道:“谁跟你胡说呢?”
香瑟瑟看见他这个表情,胸口顿时一阵抽痛,本就惨白的脸变得更加虚弱。
今天突然一只鸟飞进来,留下一张条,说皇帝要杀白若惜,纳兰褚旭暗中把她救走护送她出城。
她知道这是聂云霄挑拨离间的招数,但是,当她看到纳兰褚旭这个虚伪的表情,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不想去恨,不想中了聂云霄的计谋,可心还是瞬间冷了绝望了。
这个男人明知道阿洛只是受人唆摆,她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刃。
然而,他可以那么干脆利落地毁掉那把刀,却迟迟不愿意去动握刀的人。
只因为阿洛是她的人,而白若惜是他的人吗?
她记得,他曾埋怨她在乎除他以外的人,现在这些人一个个死了散了,他该心凉了高兴了。
她合上眼,微笑,眼角却溢出泪水。
纳兰褚旭凝视着她的表情,心头忽痛,轻声道:“是我放走她
的。瑟瑟,我只是留住她的命罢了。”
香瑟瑟缓慢睁开眼睛,目无焦距凝视着跟前的雪白的纱帐,喃喃念道:“他说得对,的确是我太自负了。若不是我追查,就不会发现穹戈夫人的秘密,她就不会设局害我,四姐姐就不会为我而死。若不是我将阿洛送走,她就不会受人唆摆不会怨我杀我,你也就不会杀她。这一切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太过自负。与旁人无关。你放她走是对的,该死的,只是我。”
纳兰褚旭胸口一痛,压低嗓音道:“瑟瑟,她的命,我会给你的。”